那男人還未反應過來,剛一轉頭,一個塑料殼子就砸在了他的臉上,緊跟着人就被拽起來,一個踉跄,自己沒有站穩,便摔在了地上。
這麼多人看着呢,男人覺得極沒有面子,停頓數秒後,慌忙站起來,指着他們,“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欺負我!”
江韌隻用餘光瞥了眼,并沒理會,對着盛骁說:“盛總可是叫我好找。”
盛骁瞥他一眼,淡淡一笑,說:“不好找,不也被你找到了。”
“事出有因,打擾到你,可真是不好意思。”
男子杵在旁邊,見兩人一來一往,完全不理自己,又是皿氣方剛,膽大妄為的年紀,登時氣的要發瘋。正好旁邊有個人拿着啤酒瓶過去,他順手撈過,當即砸碎在了桌角,“我看你們欺人太甚!”
同他一夥的那幫人一直注意着這邊,見狀立刻起身過來助陣。
他們三個當即被這些人圍住,一個個狂傲嚣張,稚嫩的臉上,挂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膽量。
袁鹿不想出來玩一趟,鬧出這樣的事兒,早知道如此剛才就把微信号給出去了,不過就是個微信号,加上了也不能怎麼樣。現在好了,她就算想拿出去息事甯人,估計這些個黃毛小子也不肯就此罷休。
左右還是欺負他們是外來客。
其中一個看起來年紀稍長一點的,大概是他們的大哥,倒是長得眉清目秀,高高瘦瘦,身邊跟着個女孩子,文文弱弱,也不像是出來混社會的樣子,女孩拉了拉他,似乎是不想讓他鬧事兒。
但男人顯然不聽她的,把她拉到一旁,讓人看着。
他說:“不就是要個微信麼?怎麼還打人啊。是仗着自己年紀大,就可以随便欺負人了?”
袁鹿想說話,被盛骁攔住,他瞧着眼前這人,沒有半分惱怒,他指了指停放在街邊的那幾輛機車,“那是你們的?”
男人沒有回答他,但看眼神就可以看出來,那就是他們這幫人的。
盛骁:“玩過比賽麼?”
男人微的愣了愣,有些沒反應過來,顯然這不是他所想的局面,他們不是要打架麼?
盛骁耐心十足的等他回答。
江韌餘光瞥了他一眼,同樣的不明所以。
“玩啊,怎麼?你想跟我比一比?”
“打架其實解決不了什麼問題,不要覺得自己人多,就一定能打的赢我們兩個。你們不怕事兒,我也不怕事兒,大不了大家一起走一趟巡捕局。但是,既然你玩機車,我倒是覺得有一個更好的辦法。”
他明白了,“你想跟我比一比?”
“就當是玩吧。”
袁鹿看着他,察覺到盛骁此刻眼裡是帶着笑的,隻是這笑容,落在這會似乎有些奇怪,他這笑裡,沒有輕蔑,也不是冷笑,隻真真切切的笑,似乎還帶着一點兒感情,不知道的該以為他們是故友。她拉了下他的手,他才轉過頭來,看向她,笑說:“放心。”
盛骁又問:“敢麼?你們可以一起,但要給我一輛車。”
“安哥跟他玩呗。”
這個被稱作安哥的,猶豫一瞬後,一拍桌子,說:“行,不過不能在這裡,得換個地方,你們趕去麼?”
“沒什麼不敢的。”
袁鹿覺得他有點瘋狂,又拉了他一下,說:“别了吧,咱們可是在外地,人生地不熟,就算是比賽,你也不熟悉地形啊。”
“不要緊。”
顯然,他已經做好了決定,先讓袁鹿去結賬,支開她後,說:“就我跟他一塊,女人就别摻和了。”
“那可不行,咱們的賭注不就是她?她要是走了,還比個毛線。”
江韌:“看不出來盛總還挺能玩。”
他話語裡帶着諷刺,顯然是不贊同他眼下的決定,誠如袁鹿所說,人生地不熟,這些人看起來是地頭蛇,能這般耀武揚威,必然這背後也是有人護着的。
還不如打一架來的省事兒。
盛骁問他:“你會麼?”
江韌沒玩過這些,“不會。”
袁鹿付完錢,身側就跟了個小妹妹,紮着兩個頭發,是照着小醜女的樣子在打扮,雙眼透出來的神色,顯示着她張揚的性格,“走吧阿姨。”
袁鹿笑了下,她還從來沒被人叫過阿姨這個稱呼。
女孩一歪頭,有些不耐煩,“走啊,磨磨唧唧的。”
袁鹿跟着她過去,這女孩子估計家裡挺有錢,她有車,袁鹿他們三個跟着她坐車過去,其他人都騎機車,就這麼在大街上狂飙,女孩子開車也很猛。
袁鹿系着安全帶,又下意識的去握住車子的把手,車子一下子猛地往左一下子猛地往右,又是突然急刹,又是加速,怎麼死的快怎麼折騰。
袁鹿這顆心忽上忽下,極後悔坐上這輛車,更後悔為什麼要吃燒烤,如果不吃,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樣離奇的事兒。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能坐在這樣一個小姑娘的車上,把自己的小命交到這這麼一個小姑娘的手裡。
此時的盛骁倒是很淡定,他甚至都沒有系安全帶,江韌坐在副駕駛,同樣淡定的不行,還有心思低頭看手機,發信息。
袁鹿覺得好笑,他們三個裡,也就她将這件事當一回事兒。這兩人完全就沒在怕的。
車子一路開,出了市區,路上的車子逐漸變少,車速就差起飛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終于停下,袁鹿趕忙下車,跑到一旁的樹根下,幹嘔了一陣,盛骁跟過去,拍拍她的背脊,“不要緊吧?”
她擺擺手,蹲下來,緩和一會。
女孩遞了水過來,“不要緊吧?阿姨。”
袁鹿側目瞥了她一眼,幹笑一聲,說:“托你的福。”
她沒接,不想喝他們手裡的東西,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料加在裡面。
這地方倒是偏僻,周圍沒有路燈,道路兩邊好似是稻田,遠處應該是有村落,隻是現在這個點,正常待在村子裡的人早就已經上床睡覺了。
那個叫安哥的過來,跟盛骁說:“我也不欺負你,就我跟你比,這裡的機車你随便挑一輛,這邊的路行也非常簡單,繞過前面那個村子,最後可以回到這個點。一共三圈,我要是赢了,就讓小姐姐陪我兄弟吃頓飯,你要是赢了,随便你什麼條件。”
“好。”
盛骁應下,他讓袁鹿在這邊等着,便跟着小安哥過去,随便挑了一輛跟小安哥同款的機車,兩人到達起點線,戴上頭盔,在裁判的倒下,随着引擎聲,兩輛車一下子沖進了前面茫茫夜色中。
袁鹿一顆心不由提起來,她萬萬沒想到盛骁今個如此‘叛逆’,會跟這群人玩這麼一出。
江韌靠着樹幹,目光落在她臉上,可以看到她全神貫注盯着遠處光點,神情裡透着幾分擔憂。
這肉包鐵的玩意兒,稍有不慎就會出事,更何況盛骁對這裡的地形不熟,他說過他以前玩過這個,但也是以前了,過了這麼多年,這一撿起來就要跟人比賽,就怕他為了她,跟人較勁。
江韌朝前走了一步,說:“很擔心?”
袁鹿沒應聲。
“我看他不是第一次玩,隻要對方不是耍詐,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袁鹿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很快注意力又落在遠處的光點上。
兩個光點靠的很近,互相咬得很緊。
江韌看着她緊皺的眉,攥緊的拳頭,難以掩飾的擔憂,她臉上的每一分情緒,都随着遠處的盛骁而動。她的每一次動容,都仿佛在他心坎上插刀子。
他要耗費極大的精力去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沖動的上前把人弄走,弄到誰都找不到她的地方,從此以後隻兩個人生活,總有一天她會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