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裡鴉雀無聲,全都看着這一幕,誰也沒有想到的一幕。
嶽建強強作鎮定的看了一眼秦翡,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雙手接了過來,仔細的看了好幾遍,這才雙手遞給秦翡,最終,點點頭,沉聲道:“确實是家父的。”
嶽建強一句話讓整個廳堂一片嘩然。
就連嶽建國幾個嶽家人也都坐不住了,紛紛上前,也不敢碰,隻是用眼睛死盯着,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塊玉牌怎麼就到了秦翡手裡,更想不明白的是嶽老爺子是怎麼和秦翡認識的,還交出了這麼重要的東西。
秦翡也沒有去接,微微一笑,開口道:“當年嶽老說過,這塊玉牌能夠換嶽家一個承諾,說實話,這種黑玉石已經是少有的了,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出幾塊這麼沒有瑕疵的了,原本,我還想着好好珍藏的,不過,現在看來,還是要拿出來了。”
秦翡看着那塊玉牌眼底有些不舍,卻也隻是一瞬間,已經不屬于她的東西,秦翡放棄的是很徹底的,當然,一旦是屬于她的東西,誰也别想搶走就是了。
“既然你們已經把我劃分為齊家人了……”
秦翡話還沒說就被齊衍給拉住了,秦翡狐疑的朝着齊衍看過去,眸子裡帶着詢問——怎麼了?
齊衍向來沉穩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疑似委屈的神情,一閃而過,讓人來不及捕捉,隻聽見齊衍依舊清冷的聲音:“你是怎麼看出來是他們劃分的,你分明就是我的未婚妻,齊家的長媳,當然就是齊家人。”
齊澤天還是第一次看見齊衍這個樣子,雖然齊衍的表情沒怎麼變,可是,齊澤天分明感覺出來了齊衍的不同,也立刻笑道:“小翡,不是都在家裡過年了嗎?連改口費都收了,就差一個儀式而已,但是,不管如何,你就是齊家人,以後可不許再說這些見外的話,凡是也都要和家裡商量,咱們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共進退的,你這麼獨立可不好。”
秦翡明顯一愣,眨了眨眼睛,目光裡帶着一瞬間的迷茫,但是也隻是一瞬間,從來沒有一個人和秦翡說過這樣的話,在秦翡的意識裡靠誰都不如靠自己,所以,秦翡從來不知道商量是什麼詞。
現在被齊澤天這麼一說,秦翡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總覺得很複雜,秦翡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心髒。
看着秦翡的樣子,齊衍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伸手拉着秦翡的手,故作不在意的輕笑一聲:“阿翡,我說過多少次了,要學會回家告狀,不管什麼事情,我都能給你擋下來,除非……”我死。
最後兩個字齊衍并沒有說出來,齊衍并不喜歡給秦翡夾雜這麼多沉重的東西,齊衍能夠感覺出來,曾經的秦翡活的并不輕松。
秦翡深深看了齊衍一眼,眼底帶着複雜,許久,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嗯,放心,若是我解決不了,肯定會找你的。”
“這是承諾?”
“嗯,承諾了。”秦翡點頭。
齊衍深吸一口氣,很想說一句,這本來就是他的責任,可是,齊衍知道,秦翡能夠應下來這句話已經很不容易了,飯要一口一口吃,尤其是對秦翡,隻能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稍微一急,她就能縮回自己的安全區。
秦翡轉身,看向嶽建強,開口說道:“言歸正傳,這塊玉牌換齊家和嶽家從此再無恩怨,這就是我的要求。”
聽見秦翡這句話,衆人一陣嘩然,誰也沒有想到秦翡手裡還有這樣一張王牌,明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怎麼就能夠變出這麼多花樣,一個人把整個京城都給折騰的天翻地覆呢?
嶽建強深呼一口氣,看着自己手裡的玉牌,秦翡這句話并不是問話,就如秦翡所說,這是她的要求,他們嶽家并沒有拒絕的權利,就像是一開始他們對齊家一樣,這就是京城的規矩。
若是說,一開始秦翡打了他的臉,他還覺得秦翡不過就是一個小人物,随手可揉捏的人,那麼,現在他被一連串的‘巴掌’打的他臉都疼,最後,不但沒有從齊家身上找回顔面,反而讓嶽家顔面掃地了。
嶽建強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點點頭:“如你所願,從此,齊家和嶽家再無恩怨。”
秦翡點頭:“如此,最好。”
“那麼,接下來的宴會,我這個沒有請帖的人就不在多待了,今天嶽家的錢和違約金,萬盛會如數奉還。”秦翡說完,看向林慕戍:“小林子,你可别忘了。”
林慕戍笑着點點頭:“放心吧。”
秦翡點點頭,看向王诏、胡祿幾個人,問了一句:“要不要去褪色喝……”
酒這個字剛要說出來,秦翡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心虛的瞄了齊衍一眼,輕咳一聲:“要不要出去聚聚?”
胡祿點頭:“當然,前兩天聚會的時候我不在,這次怎麼也要聚一聚。”
秦翡點頭,看向齊衍,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們出去聚聚。”
齊衍也知道秦翡的這些朋友要聚在一起也挺不容易的,點點頭,叮囑道:“早點回家,不許喝酒,回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不用,他們就送我回去就行了,那,拜拜了。”秦翡試探的看了一眼齊衍。
隻是這一眼齊衍就心滿意足了,含着笑意點點頭:“路上小心,别玩太晚,不許喝酒。”
“知道了知道了。”秦翡暗暗的翻了一個白眼,趕緊拉着一旁的周元和徐徐走了。
林慕戍看了一眼齊衍,和一旁的陳經理叮囑了一下,便也跟着過去了。
胡祿和王诏緊跟着,結果,王诏在路過齊衍的一瞬間就被齊衍握住了胳膊。
王诏腳步一頓,看向齊衍,眼底帶着詢問。
“我不希望阿翡知道我們的關系。”齊衍聲音壓低,淡淡的道。
王诏輕笑一聲,點點頭:“放心,隻要不危害秦翡,我不會多說一個字,但是……”
“不會有但是。”齊衍直接攔下了王诏的話,認真的說道。
王诏看着齊衍,笑着點點頭:“如此,最好,畢竟,與你為敵我還真不知道有多少赢得把握。”
齊衍松開了手,王诏轉身便走,兩個人仿佛沒有任何交集一般。
齊衍轉頭看向嶽建強的臉色,笑了笑,仿佛沒有隔閡一般:“嶽叔,今天的酒會我們可能要先離開了,多謝招待。”
嶽建強深深看了齊衍一眼,誰都不願意和齊衍為敵,這是京城圈子裡的人的共識,原本當初一開始的時候若是齊家沒有應下來,他們嶽家也不會強出頭,結果,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齊家沒有任何損失,反而可以看清一些人的嘴臉,而嶽家算是徹徹底底的丢了臉面,他們嶽家自己舉辦的酒會,結果打了自己的臉,怎麼想怎麼憋屈,可是,現在他們對齊家也說不出什麼來。
關鍵是,齊衍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的穩,不管是從一開始承擔下來所有,或者說是現在事情了結,齊衍都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波動,原本,他以為齊衍就是這樣的人,可是,當說起秦翡的時候,齊衍那種情緒的波動而形成的反差才讓他們明白,齊衍這人有多深不可測,也是有多可怕,不過,與此同時,他們也發現了齊衍本身的弱點,那就是秦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