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剛從廁所慢慢的走出來,就看見孟嚴危襟正坐的在病房裡。
秦翡扶着門框看着孟嚴眼睛眯了起來。
孟嚴也看見了秦翡,立刻站了起來,剛要上前去扶秦翡,腳步都邁了出來,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秦翡小心翼翼的慢慢的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這才看向孟嚴,強壓下心裡的悶堵,開口道:“你怎麼來了?不要說來看我。”
孟嚴站在秦翡面前,目光下意識的避開了秦翡的眼神,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翡深深吐出一口氣,眸子深處帶着一絲悲哀,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一抹苦笑,放在床上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因為太用力的緣故,手臂上的傷口直接裂開了。
秦翡看着孟嚴,看着那張已經長大了的臉,滿目嘲諷,不知道是對着孟嚴還是對着她自己,或許,都有吧。
秦翡舔了舔了嘴角,苦笑一聲:“孟嚴哥,我們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孟嚴低着頭,表情也是隐忍的痛苦。
秦翡看着孟嚴,嗤笑一聲:“所以,翡翠華庭失火也有孟家的影子了。”
孟嚴沉默,雖然什麼也沒有說,卻也代表了一切。
秦翡笑出了聲,笑容卻是格外的難看:“所以,事到如今,我和孟家唯一的聯系也沒有了。”
孟嚴的眸子裡帶着哀恸和複雜,曾經的一幕幕就這麼突然的用現在腦海裡,孟嚴自從出事之後就盡可能的去忘記曾經,可是,即便他不去想,也不可能忘記,不然,孟嚴不會對秦翡有如此大恨意。
可以說,孟嚴有多恨秦翡,曾經就有多喜愛秦翡。
如今被秦翡這麼說出來,他也感到了物是人非的悲哀。
“為什麼這麼做?孟家當真恨我到這種程度了嗎?”秦翡直接問道。
孟嚴看着秦翡,開口說道:“我也沒有想到奶奶會恨你到這種程度,我和孟實都不知道,也是之後齊家和你們查起來的時候反應過來的,翡翠華庭不容易進,能知道你房間裡有那些東西的人也不多,孟家的條件完全符合,原本我還想着和你解釋的,現在看來,你也是早就想到了,果然,聰明如你。”
秦翡複雜的看着孟嚴,聽見孟嚴這句話,語氣冷靜,并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一開始有所猜測,畢竟,翡翠華庭雖然是在我搬出孟家之後才建造的,但是,孟爺爺畢竟是孟家人,孟家也經常會過來,雖然當時我在青市,但是,我對自己的底盤領域是很強的,就像一條惡犬一樣,所以,你們來沒來過我很清楚,你們和孟爺爺有來往卻也很正常,他能陪着我我已經很感激了,所以,我隻當做是沒有發現,而且,我的事情孟爺爺應該也會和你們說,你們在某一些方面還是了解我的,不過,我并不是很确定,畢竟,符合這樣的條件的人也是有一些的,當然,我從内心也是抗拒這樣的結果的,一直到我在這裡看見你。”
“我恐怕是死了你都不會想要見我一下,如今卻出現在這裡,你說,我還能怎麼想?”
秦翡看着孟嚴沉默不語,微笑一下,帶着些釋然:“孟嚴哥,你有一句話說的很對,聰明如我,所以,這件事情裡面有孟家的影子,但是,絕對不隻是孟家,或者說,孟家隻是推波助瀾罷了,畢竟,孟老太太就算是再恨我,這種把柄也不會留下來,而且,她隻是恨我,卻也不想得罪齊衍,老太太的平衡之術向來厲害,也是個能夠隐忍的,不然,也不會壓着整個孟家這麼多年。”
孟嚴目光灼灼的看着秦翡,眼底閃過悲傷,嘲諷的一笑:“對,你是很聰明,很會揣摩人心,可是秦翡,既然你這麼聰明,怎麼就看不懂……算了,我這一趟來的多餘了,說吧,我們孟家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讓你和齊家不追究。”
“Y州的開采權。”秦翡直接說道。
孟嚴臉色一變,目光死死的看着秦翡,許久,突然笑出了聲音,開口道:“果然,你向來說話算話,說斷就斷,什麼都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其實說白了就是無情。”
“Y州的開采權給你了,這件事情我們便是清楚了。”孟嚴站起來,直接朝着外面走過去,剛打開門,孟嚴的腳步突然停住,背對着秦翡的面容十分猙獰,語氣惡狠狠的說道:“秦翡,你說的很對,所以,你若是死了千萬别告訴我,因為,我不會去的。”
說完,孟嚴擡步就離開了。
秦翡看着被大力關上的門,随意的躺在了床上,遮着雙臂的病服已經染上了皿色,看着屋頂的目光放空,回憶大多數都是痛苦的,而秦翡的回憶,連最好的時候如今想起來也是格外的痛苦。
在寒假的最後一天,林慕戍這邊就已經把人查出來了,誰也想不到,做這件事情的人居然是季蘭淑。
秦翡的親生母親。
林慕戍說的時候,秦翡就在齊衍的病房裡,那活蹦亂跳的模樣當真是恢複力很快,當然,也确實是沒把自己身上的傷當做一回事。
這樣是換做旁人,不休養個一年半載都對不起自己受驚吓的心。
秦翡其實這段時間都躲着齊衍,若不是今天齊衍說有事找她,她還真是不會過來,結果,她這邊剛坐下來,林慕戍那邊就來了這樣的消息。
秦翡看着齊衍擔心的目光,笑着說道:“你就是和我說這件事情吧,什麼時候知道的?”
“也就是前兩天查到的,你……秦夫人做事比秦晗謹慎很多,也動用了不少關系,雇傭的人也是國外的有名的傭兵,不細查真的是查不到。”齊衍開口解釋道,看着秦翡的面色正常,心裡稍稍松了一口氣,同時,也很心疼。
明明是秦翡的親生母親,可是,卻幾次抛棄秦翡,放棄秦翡,齊衍知道的時候簡直恨不得就直接弄死季蘭淑,這樣的人怎麼配為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