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就剩下兩個人了,祁夫人正色道:“三娘,你現在可以說了。”
連李媽媽都要支開,可見是要緊事。
顧老太太這才開口說道:“昨日回去後我想你說的這事,越想越不安。祁修然這次是因貪污受賄被罷官免職,我擔心他跟老夫人會因此事遷怒于你。”
祁夫人聞言覺得好笑:“我當你要說什麼事。又不是我讓他貪污受賄的,他怎麼有臉遷怒于我。”
顧老太太搖頭道:“姐姐,你名下的鋪子每年賺那麼多的錢。若是你願意給祁修然錢用,他也不用貪污受賄呀!”
“我辛苦賺的錢憑什麼給他用?”
顧老太太苦笑道:“話是這般說。可夫妻一體,他現在因為貪污丢官棄職而你手裡又有巨款,你說他會不會因此怨恨你?就算原先沒有,白氏一挑唆也肯定有了。”
祁夫人冷笑道:“挑唆又如何?現在不比當年了,我可不怕他。”
顧老太太歎了一口氣:“姐姐,明着來咱自是不怕,就怕他們背地裡下毒手。姐姐,這麼多年張家跟二房三房沒沾到你半點便宜,他們早就懷恨在心了。若這些人聯合祁修然一起對付你,我怕你會中了算計。”
張家是祁老夫人的娘家,至于說的二房三房則是祁老太爺的兩個胞弟家。
祁夫人說道:“三娘,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見祁夫人還是沒聽進去,顧老太太隻得拿自己的事來說:“姐姐,我當年就是失了警惕心才差點害得小娴丢了性命。姐姐,你可不能犯一樣的錯誤。”
祁夫人搖頭道:“三娘,我跟你不一樣。”
話都到這份上祁夫人還是這個态度,顧老太太頓時急了:“有什麼不一樣的。姐姐,你倚仗的是顧老太爺跟向笛。可你想過沒有,若他們真将你害了,難道祁老太爺還能殺了他們為你報仇?我怕到時候向笛想為你主持公道,老太爺都要攔着。”
祁夫人打了個冷顫。太平日子過久了,真就失去了警惕心。
祁夫人苦笑道:“三娘,幸虧你提醒了我。若不然萬一祁修然真對我起了殺心,我沒防備之下真會被他害了。”
若是祁修然真殺妻,為了祁家祁老太爺不僅不會揭穿還得幫忙捂着。到時候痛苦的,隻會是她兩個兒子。
“姐姐,也許是我杞人憂天了。隻是财帛動人心,顧娴的事真将我吓住了。”
祁夫人說道:“不說你,我也吓着了。”
顧老太太說道:“這麼大年歲就别再操勞了。你呀,就留下染坊跟當鋪這幾個特别賺錢的生意,那些不大賺錢的生意都盤出去。這樣,也不打眼了。”
孩子有用,他們能自己掙下家業。孩子沒用,金山銀山都不夠他們敗的。
祁夫人嗯了一聲道:“我年初,已經盤了幾個店鋪給我大哥了。”
年歲大了精力有限,兩個兒子都不可能接任生意。所以她就将一些生意轉給了雷家。
祁夫人笑着說道:“等望明望明下場,我到時候跟着他去京城住一段時間。”
“以後就住在京城好了,一家人在一塊也省得你日日牽腸挂肚的。而且到了京城,有事的話可以跟向笛商量,你不用再那般操勞了。”
祁望明是很孝順,但沒有祁向笛的魄力與手腕。他可以承歡膝下,卻不能為祁夫人遮風擋雨。
祁夫人搖頭說道:“我不習慣那邊的天氣,太冷了。”
顧老太太點點頭,随即說起了要去雷州的事:“姐姐,我準備下個月月初去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