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八睡下以後,洛陽才将衣服脫下。
右手臂上都青了!
骨頭就跟有人針在一下下的刺似的。
疼得厲害。
他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揉了幾下後,就将衣服穿上,目光朝亮着光線的屋子看去。
突然想起什麼來!
便走到門口,本想推門進去,可是揚在半空中的手又頓住了。
裡面住的畢竟是個姑娘家,平時也就算了,這會推門進去,萬一撞見什麼不該看的,自己豈不是……
他腦子裡蹦出一個畫面,讓人臆想非非。
畫面還未進一步深入時,他趕緊搖頭,将思想拉了回來。
然後側着耳朵貼在門口。
聽着裡面的動靜。
可裡面并沒有傳出任何響聲。
這麼快就睡着了?
他敲了敲門,問:“姑娘,你睡了?”
“……”沒有回應。
“我看你腳扭傷了,裡面桌子底下有一瓶藥,是可以專門去淤的。”
“……”
“你聽到沒有?聽到回答我一下啊!”剛問完,他就後悔了,心想,那姑娘是個啞巴,咽了咽口水,他說,“那個,你不回答就算了,但桌子底下那瓶藥你得拿出來。”
哎喲,倒是個好心的人!
知道人家女子扭傷了腳,所以讓她取出來擦一擦。
裡面的女子還未休息,在聽到外面的聲音後,便在桌子底下掏了掏,果真有一瓶藥。
是治療跌打損傷的。
心想,那小子心腸不壞,方便了自己一個落腳的地方,現下又給她扭傷的酒藥。
正要開口言謝時——
下一秒,門口就傳來:“那個,我手臂有傷,得擦藥,你方便的話,遞出來給我。”
噗!
一口鮮皿。
女子眉心輕輕一皺。
雖然,她剛進屋的時候就已經擦過自己的藥了,但聽得門外男子這番話,兇口的皿還是“噴”了出來。
又不免一笑。
怪不得如今還是市井之徒,這憐香惜玉都不會,打光棍怕是必然了。
想了想,她便拿着藥開了門。
洛陽站在門口,臉上扯着笑。
賤賤的!
女子将藥塞進了他手中,二話不說,折身便将門關上了。
一系列動作幹淨利落!
洛陽拿着藥瓶,愣在門口。
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住。
僵硬了好一會将臉耷拉下來,覺得自己腮幫子都笑酸了,他用手揉了揉,這才沖了門裡說了句:“多謝了。”
便抱着藥瓶去擦藥了。
屋内,女子坐在桌邊,等外頭的人走遠後,她望着眼前隐隐閃動的燭火,眼神漸漸沉了下來,伸手将遮擋自己臉和頭的那塊布摘下。
一張幹淨的臉映照在燭光之下!
三年了,她一直都沒變!
依舊是當年那個面容娟秀的畫師紀雲舒!
她在胡邑境内找了三年,整整三年,可是景容的消息依舊如同深海裡的一粒沙,渺小到杳無音訊。
一個月之前,她深入北塞沙漠,尋到此地。
而這座坐落在胡邑北塞邊境的朱新城是她最後的希望!
這些年,她也會時不時寫信到高定的南國候府,問一問消息,但白音和南國候出動了很多的兵馬暗中尋查,也都一無所獲。
其實,她知道,在那些人的眼裡,景容早就在三年前的那場大火裡喪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