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總是讓人唏噓不已!
此時此刻,紀雲舒在玉嫂的眼中,再也看不到那份内疚,而是充滿了嫉妒的恨意!
嫉妒自己的女兒,嫉妒她得到了江老爺的“寵幸”,而自己卻被冷落。
那種變态的心理,簡直讓人無言以表。
玉嫂聽完她的話,放聲大笑,露出了那一顆顆似豺狼般的齒牙。
那雙原本擡在空氣中的雙手,一把抓住自己面前的木樁,長長的指甲陷進了木樁中,抵着她的甲肉,瞬間鮮皿密布!
“他其實是愛我的,他應該要愛我的,所有人都瞧不起他是陰陽人,隻有我不嫌棄他,我對他那麼好,他為什麼要娶别人?又為什麼喜歡我的阿語,不喜歡我呢?為什麼,為什麼……”
玉嫂在激動的同時,又笑得十分凄慘!
這一刻,紀雲舒真希望這個女人去死,而且,死一百次,死一萬次都死不足惜。
然而……
玉嫂又說:“不僅老爺是這樣,就連我的丈夫也一樣,他明明說過愛我的,可是背地裡,他又跟别的女人偷情,所以他也該死,他該五馬分屍的。”
呃!
紀雲舒頓時想到自己做的那個夢,背脊骨一涼,顫顫的問:“所以,你殺了你的丈夫?”
“他該死,他和阿語一樣,該死!所以我用刀,當着阿語的面,一刀刀的殺了他,我還把他的眼珠子掏出來,給阿語吃了,阿語說,很好吃,我也吃的,是啊,真的很好吃!”
“你真的很狠心。”
“有那些男人狠心嗎?”她戾吼:“我以為老爺是真心待我的,他喜歡阿語,我就讓他把阿語抱走,我看到我的阿語在老爺的身下不停的叫,其實我很難過,我難過老爺為什麼不要我,我對他那麼好,為什麼……”
說完,玉嫂便瘋狂的拍打木樁!
這樣的玉嫂,已經不是一個變态了。
而是一個沒有靈魂,沒有思想,沒有感情的軀殼!
紀雲舒極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赤紅濕潤的眼睛中,強忍着情緒。
問她:“你真的,沒有一點悔意嗎?”
玉嫂笑了笑,往後退了幾步,退到了那冰涼的牆上,傻笑了幾聲,緩緩蹲下,皿淋淋的指甲,夾帶着木屑,發瘋的撓着自己的臉。
不再說話!
嘴裡,開始哼起調調!
是的,她不後悔!
紀雲舒往後退了幾步,衣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那尖尖細細的指甲,也深陷到了皮囊中。
這個時候,縣太爺等人走了出來,大家都面色凝重,心情郁悶的很!
縣太爺看了玉嫂一眼,将目光轉向紀雲舒,歎了一聲氣:“雲舒,本官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後續之事,就交給本官來辦吧。”
她沒有回應,側身,離開了這塊地方,拐角時,看到景容還站在那,帶着一種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她不語,神色沉默,繞過他的面前。
卻不料,被他抓住了手腕。
景容說:“心裡若是難受,不必藏着,說出來,會好受些。”
“我沒事。”
她淡淡開口,将手抽回,回到了阿語的屍體旁。
景容默默的跟在她身後。
看着阿語屍體,紀雲舒在難受的同時,苦澀一笑:“大概,這才是阿語最好的歸宿,死亡,興許也是解脫吧。”
景容側眸看她,那張原本看似冷淡,時常像戴了一張冰寒面具的模樣,此刻帶着人情内心最脆弱的善感,隐在那雙清澈濕潤的眸子中,叫人憐惜,卻讓人無可奈何!
這樣的女人,是善良的!
當内心築起的一堵牆被推翻,流露出來的,是像千年酒釀般的深緒!
景容說:“真相已經大白,就讓阿語好好的去吧。”
“恩。”
她點點頭,将旁邊一塊白布,緩緩的蓋在了阿語的屍體上。
轉而,她又深鎖眉心,與景容說:“還有一點沒有弄明白。”
“你是說江夫人的事。”
“對,她為什麼要撒謊呢?還有那個七叔的死,到底……跟江夫人有沒有關系。”
景容沉氣:“你既然想知道,何不現在去問問她。”
說的也對!
紀雲舒喚來一個獄卒,讓他帶自己和景容去江夫人的牢房。
而江夫人被關的方向,與玉嫂被關的牢房相反,紀雲舒正覺得奇怪,到了江夫人的牢房外,才明白過來。
這哪裡是什麼監牢啊,分明就是一間經過裝修的内屋啊。
幹幹淨淨,還開了一扇窗!
床也有,被子也有,桌子椅子也有,甚至,還有茶壺茶杯,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