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她的手無意識的緊了緊,商紹城說:“跟你說個開心事兒。”
“嗯?”
“今天我爸打電話,說他過陣子回來,咱們一起吃頓飯,他也會找官場上的朋友,随時幫忙盯着叔叔那裡,你不用太擔心,現在剩下的就是調查,也沒人會再難為叔叔。”
岑青禾應聲:“我不擔心,沒做過就是沒做過,郭樹新要不是心虛也不會躲起來,現在到處都在找他,等他出來後事情更會明了一些。”
商紹城道:“所以你放松心情,還跟以前一樣,要是累了就在家休息幾天,不用着急去售樓部,那邊有蔡馨媛看着,有什麼事兒她會跟你說的。”
岑青禾看着面前的路,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她忽然輕聲說:“有件事兒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兒?”
“你說我從畢業進盛天,一直到現在,始終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工作,你把我護得這麼好,搞得我都不知道外面的天是什麼樣的顔色。”
商紹城很敏感,側頭看着她問:“你什麼意思?”
岑青禾沒去看他,自顧自的說:“我就是想去外面看看,如果沒有你護着我,我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順風順水。”
她語氣很輕松,像是在開玩笑,商紹城卻停下了腳步,面向她問:“我媽又跟你說什麼了?”
岑青禾擡起頭,兩人四目相對,她坦然回道:“阿姨沒跟我說什麼啊。”說完,看着他明顯不善的眼神,她又‘啊’了一聲:“我跟阿姨就是聊一聊,向她取取經,也順便探讨一下我往後的路要怎麼走。”
商紹城拉着一張俊臉,沉聲道:“所以她給你指的路,就是讓你離開盛天?”
常聽怒火二字,可岑青禾這麼多年隻有在商紹城生氣的時候,才仿佛看到憤怒的火焰,她生怕給自己燎着了,很快回道:“你先别生氣,聽我給你解釋。”
“又不是你的錯,你解釋什麼?”商紹城是真急了,聲音都不由得飙高了幾分。
岑青禾見他要掏手機,馬上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出聲道:“你先别給阿姨打電話,聽我說。”
“讓我們回來的是她,要見你的是她,現在讓你走的也是她,她有這麼多想法幹脆當我面兒一起說完了!”
商紹城倔着非要給沈晴打電話,岑青禾費勁兒攔着,但她根本撕扯不過他,當他要撥号碼的時候,她忽然垂下雙臂,極其無奈又無力的說道:“商紹城,我求你了,給我留點兒面子行嗎?”
她很少直呼他大名,除非是生氣的時候。
商紹城下意識的頓住,緊接着看向她,岑青禾有一瞬間想哭,但是最近掉了太多的眼淚,她又覺得哭是一件很費力的事兒,所以深吸一口氣,她平穩了一下情緒,然後主動拉着他的手,兩人走到他們常坐下歇腳的花壇邊。
一如以往很多個休閑的夜裡,他們肩并肩的坐在花壇邊上,岑青禾望着不遠處的昏白路燈,出聲說道:“今天阿姨跟我表态了,她還是挺喜歡我的,我知道我還沒達到做她兒媳婦的标準,雖然我不知道這根線到底在哪裡,但是阿姨說的也對,我所有的成就都是在盛天建立的,但盛天是你的,瓜田李下,無論我多努力,無論我多使勁兒,我的成就永遠不是因為我自己,而是因為我的男朋友叫商紹城。”
“之前我總在心慌,我想升職,但我又害怕升職,其實我們心裡都明白,隻要我一天在盛天,那我就永遠脫不掉你給我的光環,我拼勁全力,我用百分之二百的力氣去工作,隻希望大家能看到我的努力,認可我的成績,但有時候我自己靜下來的時候也會懷疑,到底我的成績是因為我的努力得來的,還是因為那些客戶給你面子?”
“紹城,我不想這麼每天做着比别人多幾倍的工作,又要比别人操幾倍心的生活,關鍵一出事兒,我所有的努力全成了恃寵而驕。”岑青禾嗤笑一聲,當真覺得這個世界的很多理論都特别好笑。
商紹城始終握着她的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一路走來付出了多少。
她也用力回握住他,堅定地說道:“我不怕吃苦,我也不怕比别人累,但我要我付出的跟我得到的成正比,我要人知道我岑青禾就算不靠商紹城,照樣有本事。”
商紹城說:“你是有本事啊,不然怎麼把我搞到手?”
原本岑青禾說得激情澎湃,都快給自己感動了,他忽然來這麼一句,她側頭瞥他,“你這話合時宜嗎?”
商紹城說:“我就是你有本事的最大證明,别人還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