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最近忙的腳不沾地,哪怕岑青禾住在他那裡,每天也就隻能在床上見他一面。
二十五号的時候,岑青禾好不容易放了假,可他臨時要飛外地,她心裡當然是失落的,畢竟下午就走了,但在工作面前,她不能耍小性子,還得反過來勸他:“去吧,反正你過兩天就來了,我回家等你。”
商紹城特别喜歡岑青禾說‘回家等你’四個字,以前他覺得家隻是一個名詞,跟房子酒店是一個意思,但是因為有了她,無論他在哪兒,心裡始終有個念想,他得回去,家裡還有人在等他。
給他勸走之後,岑青禾帶上早就裝好的行李箱,給孔探打了個電話,中午約他和丁然一起吃飯,高鐵是下午三點五十的,幾人三點就去了車站。
在休息室等的沒意思,孔探買了一副撲克,三人打5,10,K,時間倒也過得快。臨上車之前,岑青禾給商紹城發了條短信,說是要走了。
商紹城沒有馬上回,她知道他在忙,索性拎着行李箱排隊過安檢往裡走。
車票是孔探買的,連着三個座位号,等到進去才發現,丁然跟孔探不是一起的,岑青禾對丁然說:“你跟狗探坐一起,我單坐。”
孔探主動過來幫她舉行李箱,嘴上還欠欠的說道:“哎,單身狗啊。”
岑青禾剜了他一眼,心想臭顯擺什麼,我是不樂意跟你炫耀,這年頭誰還沒個對象啊。
孔探跟丁然坐在身後一排,岑青禾在本是丁然的位置落座,然後習慣性的掏出手機插上耳機,放了首歌,耳邊響起熟悉的旋律,娓娓唱道:“我怎麼都不想睡,天特别亮夜特别的黑……”
車廂中不斷有人進入,經過,除了歌聲,依稀也能聽見乘客的交談聲和行李與行李架碰撞的聲響。
岑青禾沒擡頭,她早就想好這八九個小時要怎麼度過,手機上下了一個泡泡龍的遊戲,她昨晚已經一不小心打到三十幾關,現在繼續打。
“說不出有多快樂,還是不夠,這感覺這一切,就好像飄在外太空,别的星球,隻有我們存在……”
歌放大了大半,岑青禾垂着的目光中,忽然多了一雙腿,男人的腿。
她身邊的座位一直沒人坐,看樣子終于等來了漫漫旅途中的同伴,出于好奇,岑青禾擡頭看了一眼。
男人個子很高,穿了件黑色的過膝羊絨大衣,裡面是白色毛衣,他正往頭頂的行李架上放箱子,手臂擋住臉,她不好一直盯着人看,免得被人覺得不禮貌,重新低下頭玩兒遊戲,岑青禾不以為意。
直到男人在她身邊坐下,看着她道:“這麼巧?”
岑青禾耳機中剛剛好放完一首歌,空檔時間,因此聽得分外清楚,側頭看去,當她看見那張再熟悉不過的俊美面孔時,她頓時驚得眼睛一瞪,三秒都沒有說出話來。
靳南見狀,面不改色的問:“你是驚訝還是驚恐?”
岑青禾趕忙摘下耳機,後反勁兒似的回道:“怎麼是你?”
靳南手裡正好拿着車票,遞給她看,“我沒坐錯。”
岑青禾趕忙滿臉陪笑,“哈,真是巧啊,你也去冬城?”
靳南‘嗯’了一聲,岑青禾道:“對啊,你就是冬城人。”
蔡馨媛已經跟她說了,靳南他爸是靳輝,H省副省,岑青禾見過最大的官就是安泠副市,所以對于副省這個級别,迷之崇拜,連帶着對靳南也比從前更多了幾分……敬畏?
反正他挺不好聊的,岑青禾有些怕他。
怕也沒轍,畢竟算是熟人,就這麼尴尬的結束對話,岑青禾總覺得有些冷淡,所以她硬着頭皮問道:“你怎麼沒坐飛機?”
問完,她發現這個問題挺白癡的,人家愛坐什麼坐什麼,關她屁事兒?她不也坐高鐵回去嘛。
好在靳南面上沒什麼波動,開口回道:“不敢坐飛機。”
也許是沒買到頭等艙的票,也許是不想,可以有很多種的原因,但是岑青禾怎麼都沒想到,他說,不敢坐飛機。
一時間來了興趣,岑青禾認真臉問:“你恐高嗎?”
靳南不動聲色的回道:“不恐高。”
“那你就是單純的害怕坐飛機?”
“嗯。”
岑青禾心想,還真是怕什麼的都有,大男人怕什麼飛機啊。正想着,她腦海中忽然靈光乍現,想到曾經有一次跟商紹城聊天的時候,他說他認識一個人,遭遇過空難,從此就不敢再坐飛機了,難道這人就是靳南?
但這事兒太敏感,岑青禾就壓下好奇心,可不敢明目張膽的八卦靳南。
這個話題結束,岑青禾在短暫的幾秒時間裡,絞盡腦汁,又想到一個好問題,“就你自己嗎?”
“嗯。”
“我跟我朋友一起回家,他們坐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