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然已經面對面,岑青禾還是朝着女人微笑着點了下頭,本以為大家就算不認識,可好歹之前也見過一面,最起碼彼此都知道對方是盛天的人,算是同事,一個微笑應該是不吝的,誰料對方看到岑青禾跟自己微笑,竟是面無表情,徑自從身邊走過。
岑青禾一張臉上,左邊大寫着懵逼,右邊大寫着尴尬,她甚至回頭看了一眼,心底狐疑對方是不是眼神兒不好,沒看見她在微笑。
但這樣的可能性也不大,除非對方瞎。那麼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她還沒跟對方講過一個字,就已經在無形中把對方給得罪了。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這女人因該跟史惠霞是好朋友,而史惠霞誤會白宇跟她搭讪,所以連帶着這女人也對她愛搭不理的。
哎,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吧。
剛出門就碰了一鼻子的灰,岑青禾悻倖的乘電梯來到酒店大堂,呂雙拖着行李箱正在沙發上等候,岑青禾笑着打了聲招呼,"呂雙。"
呂雙擡頭看來,馬上站起身,"青禾。"
岑青禾問:"一路上挺順利的吧?"
呂雙道:"挺順利,今天恰好我家有點事兒,不然我就跟你坐一趟班機來了,你跟别人碰頭了嗎?"
岑青禾說:"我還沒看見章組長,至于另一個,見着還不跟沒見着一樣?"
岑青禾指的是李惠梓,呂雙跟她四目相對,兩人心照不宣。
陪呂雙去樓上送了行李,路上岑青禾打給章語,章語叫她們下樓,去酒店對面的麻辣一号火鍋城,說進門往右走就能看見她。
呂雙換了身衣服,又補了妝,期間岑青禾坐在她房間客廳沙發上等着,呂雙跟她閑聊,問:"待會兒咱們這邊就你我還有章語吧?"
岑青禾說:"沒聽章組長說叫李惠梓。"
呂雙道:"如果是朋友聚會,估計不會叫她,大家又不是一路人,李惠梓是張鵬那邊的人。"
公司部門中分幫結派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大家都要選好陣營,可以明哲保身的,那都是家中背景強到上層争鬥,不會殃及池魚的人,比如呂雙。呂雙在銷售部就沒有明确的陣營站隊,大家都知道她上面有背景,所以張鵬跟章語對她,都是籠絡的态度。
呂雙是岑青禾在銷售部除了蔡馨媛跟金佳彤之外,第三個信得過的人,幾個月相處下來,岑青禾覺得呂雙為人挺仗義,沒那麼多事兒,當然,特别私密的事情,大家也不會聊太深。
比如眼下這個話題,分幫結派,岑青禾聽呂雙特别坦然的說,李惠梓是張鵬的人,她先是下意識的提防,随即便避重就輕的回道:"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個壺裡面去,我要是跟她一起對桌吃飯,不是我消化不良,就是她食不知味。"
呂雙化好妝從房裡走出來,聞言,她滿臉嫌棄的說:"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優越感,總理是她爸嗎?"
岑青禾嬉笑着回道:"夜城藏龍卧虎的,你别說,沒準兒真有可能。"
呂雙當即嗤笑着回道:"你放心,她爸要是總理,盛天銷售部可放不下她,她估計早去國外當元首了。"
女人對于同時吐槽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總是樂此不疲,更何況李惠梓身上确實有很多槽點。兩人在房間裡面說了好幾句,快出門的時候,大家不約而同的閉上嘴巴,所謂人多口雜,指不定誰跟誰就是認識的。
兩人一起乘電梯下樓,出了酒店大門,往馬路對面一看,麻辣一号的牌匾又高又亮,一眼就能看見,兩人挽着手臂過人行道,岑青禾一直專心在跟呂雙聊天,說她今天一出機場就遇見孕婦碰瓷兒,她沒有注意周圍,因此在聽到一聲'岑小姐'的時候,她并沒有什麼反應,甚至不覺得是在叫自己。
直到呂雙拉了拉她的胳膊,岑青禾看向呂雙,眼帶狐疑,呂雙下巴一擡,往她左後方看,岑青禾後知後覺,扭過頭。
身後三米外,站着一個身穿白色襯衫跟深灰色休閑西褲的高個子男人,男人臉上戴着邊框顔色很淺的鏡子,更襯着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俊逸面孔,清雅溫潤。
男人朝着岑青禾微笑,岑青禾明顯的愣了一下,這才略顯意外的叫道:"程先生。"
程稼和邁步朝她走來,待站在她面前,這才微笑着說道:"看你剛剛聊的很認真,沒有打擾到你吧?"
岑青禾很快笑着回道:"沒有,是我光顧着聊天,都沒聽到有人叫我。你也來這裡吃飯嗎?"
"嗯,約了人。"
岑青禾微笑着點了點頭,"還真是巧,一天都碰見三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