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商紹城吃完燒烤回來,已經是夜裡三點多快四點,再加上跟岑海峰這麼一吵,岑青禾連衣服都沒脫,直接睜眼到天亮。
早上七點剛過,她起身去浴室洗了個澡,然後去了醫院。剛一推開病房門,就看到岑海軍,萬豔紅還有岑青柯坐在客廳茶幾前吃早餐。
見她進來,岑青柯很快叫了聲:“姐。”
岑青禾應了一聲,又叫道:“二叔,二嬸。”
岑海軍和萬豔紅都說:“快來,青禾,吃包子,有豆腐腦也有粥。”
岑青禾心情跟剛上完墳似的,沒什麼胃口,也就直接拒了,“太早了,我吃不下,奶呢?”
岑海軍說:“你奶在裡屋呢,你爸也在。”
岑青禾邁步往裡走,走着走着她忽然想到什麼,所以轉頭道:“對了二叔,衣架上的外套讓我昨晚拿走了,我朋友半夜生病發燒,我來陪他打針,打完針怕他凍着,所以就過來拿件衣服。”
岑海軍說:“沒事兒。”
萬豔紅端着一碗豆腐腦說:“可别提了,你二叔早上過來找衣服都找瘋了,還心思這衣服能上哪兒去,後來你爸說,可能是昨晚你來過,他正好出去抽煙,沒看着。”
是不是出去抽煙,隻有岑海峰自己心裡清楚,岑青禾冷冷的想。
面色無異,她甚至陪笑的說了兩句。
内間的岑海峰聽見聲音,過來開門,看見外面的岑青禾,他眼神難免透露着尴尬和躲閃,卻不得不硬着頭皮打招呼,“起來這麼早,怎麼不多睡會兒?”
岑青禾也不看他,隻淡淡回道:“做了個惡心夢,吓醒了。”
說罷,也不管岑海峰臉色如何,她徑自跟他擦身而過,進去内間看她奶。
病床上的老人靠坐在床頭處,岑青禾一見她就勾起唇角,笑容滿面的叫道:“奶。”
“姣兒,咋沒多睡會兒呢?”
岑青禾笑着道:“想你了呗,早點兒過來看你。”
說着,她脫下外套,穿着裡面的薄絨衣坐在床邊。
老人面前支着小桌子,上面放着包子,鹹菜還有粥。
她拉着岑青禾的手問:“餓了吧?”
岑青禾笑眯眯的回道:“不餓。”
老人伸手摸着她的頭和側臉,渾濁的目光中滿是心疼,說了句:“回來折騰一趟,都瘦了,這麼遠,以後沒啥事兒别總回來了。”
岑青禾聽不了這話,聽見了心裡就泛酸。感覺到喉嚨發緊,她趕忙強迫自己笑得燦爛,邊笑邊道:“奶,你跟我去夜城吧,咱倆一塊兒住。”
老人笑着回道:“那哪兒行啊,你還得工作呢。”
岑青禾說:“我能照顧你,我現在自己掙錢,咱娘倆誰也不用。”
老人歡喜的摸着岑青禾的臉,出聲回道:“奶這身體,走不了喽,在家挺好,有你爸,也有你二叔。你有出息,走得遠,以後年過節,有空回家看看奶就行。”
岑青禾感覺到眼淚已經湧上眼眶,她馬上不着痕迹的别開視線,生生的壓下了這股想哭的沖動,這才被迫轉移了話題,“奶,我媽呢?”
老人道:“你爸說你媽一早就出去了,逛街給你買衣服,說你回來兩天了,也沒件兒像樣的衣服穿,竟穿她的,糟的跟二老太太似的。這醫院裡面有你朋友,你領導也時不時的會過來找你,穿的不挂價,丢人。”
這話絕對是徐莉能說得出來的,她就是這麼好面子的人,無論自己還是丈夫,女兒,家庭,什麼都要最好的,生怕别人瞧不起。
岑青禾覺得自己算是個要強的人了,可是跟她媽比起來,簡直就是九牛一毛。這也是為何她堅決不能告訴徐莉真相的原因,因為徐莉是甯折勿彎的人,如果她知道了,那結果隻能是家破人瘋。
為了哄老人開心,岑青禾跟她一起吃了早餐,又陪她聊了近一個小時的天。
中途好多次,岑海峰都想找個機會跟岑青禾單獨聊聊,可她不給他這個機會,她已經給過了,而他戴罪之身還不知道珍惜,所以她放棄了。
早上八點半多,徐莉跟岑青青一塊兒從外面進來,岑海軍問:“你倆怎麼走到一起的?”
岑青青說:“我在醫院門口碰見大娘的。”
徐莉一身白色風衣,腳踩七公分高跟鞋,兩邊手裡最起碼拎了近十個購物袋。
萬豔紅見狀,似笑非笑的道:“嫂子買這麼多東西?”
徐莉說:“給青禾買的,這孩子回來也不知道帶兩件衣服,連續兩天就穿我的,你看看她糟那樣兒。”
岑青青手裡也拎了個小袋子,萬豔紅問:“你拿的什麼?”
岑青青說:“大娘給我的,TF的口紅。”
萬豔紅立馬道:“别從你大娘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