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手裡正好拿着張面巾紙,聞言,她很自然的擡手幫他擦汗,然後道:“你都來四年了,還沒習慣?”
孔探順勢賣了個人情,出聲道:“要不是你來了,這天我都不出門。”
岑青禾砸吧砸吧嘴,不以為意的瞥了他一眼。
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和舉動,讓電梯中的另外三人心思各異。
白冰一直誤以為商紹城跟岑青禾之間有什麼,但眼下岑青禾跟孔探當着商紹城的面這樣,真的好麼?
陳博軒倒沒覺得岑青禾跟孔探有任何暧昧,不知道為什麼,岑青禾說的話他就是信,既然她說了是朋友,那就是朋友;
至于商紹城,他臉上的墨鏡自從下了飛機就沒摘過,看不見眼底的神情,但那股由身體内部往外散發的疏離和淡漠,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而開。白冰本是站在最前面,卻下意識的欠身讓商紹城先出去,岑青禾跟孔探墊後。
三人的房間有對面有挨着的,臨刷卡進門之前,陳博軒對岑青禾道:“禾姐,待會兒冠仁打電話,我們再一起下樓。”
“好。”岑青禾點頭,然後跟孔探一起進了房間。
房門打開,入眼的是一整面牆那麼大的落地窗,蔚藍的海景盡收眼底。
孔探一邊往裡走一邊道:“我去,你一個人住,給你開了個頂級套房,會不會太浪費了點兒?”
房間是沈冠仁事先準備好的,岑青禾心中感謝,嘴上對孔探道:“你有意見?”
孔探說:“要不我今晚在這兒陪你得了,來濱海四年多,我還沒住過頂級的海景套房呢。”
岑青禾認真且走心的白了孔探一眼,嫌棄的道:“咱倆二十多年的友情沒能讓你留下來陪我一宿,倒是這間房子讓你下定了決心,你自己拍拍兇肌,問問你什麼人性?”
孔探嬉笑着回道:“你别較真兒啊,就當我是為了你才留下來的不就得了。”
岑青禾立馬挑眉回道:“想得美!我就算定鬧鐘半夜起來挨個房間睡,也不能便宜了你這個白眼狼!”
孔探忽然歎了口氣,然後意味深長的說:“你就算讓我留下來,我還得考慮考慮呢。看你上司那張好像誰欠了他錢一樣的臉,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啞巴,你确定你跟他關系不錯?”
岑青禾心想,商紹城要是啞巴的話,恐怕這世上就沒幾個人會說話了。
撇了下嘴角,她出聲回道:“他就這樣,女朋友沒在身邊,估計想她想的。”
孔探‘呦呵’了一聲,挑眉道:“沒想到,他還是個癡情的主啊?”
岑青禾回以一記冷笑,“癡情真算不上,你是沒見他無情時的樣子。”
說着,她拎着大包往卧室方向走。孔探看着她的背影,揚聲道:“怎麼着,他對你無情過?”
岑青禾頭都沒回,徑自說道:“你看我給不給他機會。”
本以為房間就是簡單的一室一浴,起初孔探還說他先洗澡,如今一看,真的是多慮了。
兩人分别進了兩間房,岑青禾也洗了個澡,在飛機上睡足了,她精神頭不錯,所以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又好心情的化了個小妝。
臨海城市是容易讓人心情愉悅的,最起碼岑青禾在夜城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每天精神緊繃,來了這兒之後,讓她有了想放松的沖動,哪怕隻有一兩天的時間。
頭發高吊在頭頂,編了個四股馬尾辮。臉上打底又塗了層防曬霜,她眉毛生的極好,所以平時都不用畫眉,眼睛也沒捯饬,隻在嘴上塗了層如陽光般耀眼的珊瑚色口紅。
拿出包裡面帶的衣服,岑青禾換了條跟口紅一樣顔色的薄紗小裙子。裙子從前看就是中規中矩的樣式,但從後面看,整個後背都是蜘蛛網形狀的綁帶,俏皮中又帶着性感。
夜城的天氣早就穿不了這樣的夏裝,但前幾天逛街的時候,蔡馨媛非讓她買,正好趕上Chanel季後打折,也劃算,所以岑青禾就買了,沒想到還真能穿上。
收拾完從房間中出去,孔探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打電話,岑青禾聽得他道:“我在度假區陪哥們兒呢,你醒了就去找朋友玩兒吧,我晚一點兒去找你。”
他挂了電話,岑青禾饒有興緻的問道:“你不會跟你女朋友說,我是個男的吧?”
孔探細長的眼睛一挑,出聲回道:“你拿我當什麼人了?這種事兒隻有在家地位不穩的人才會幹。”
岑青禾抱着手臂站在他面前,不以為意的說:“你這意思,你在家說話好使了?”
孔探道:“把你那個疑問的口氣去掉,就是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