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南上了岑青禾停靠在路邊的車,開車回醫院的路上,岑青禾時不時在瞄他受傷的右手背,女人下手是真狠,四條皿道子,三深一淺,每一條都是以皮開肉綻為基礎的,他的手很好看,平白無故遭了這樣的皿光之災,她真後悔沒撓回來。
“你剛才就多餘攔着我,看她給你撓的,你不好意思動手,我好意思啊。”
岑青禾現在還餘怒未消,靳南卻莫名的心裡高興,強忍着唇角上揚的沖動,他平靜的回了句:“我怕你一動手,就從交通事故變成人身攻擊了。”
岑青禾撇嘴說:“你這手畫畫是不行,那也不能撓成這樣啊,想想我都後悔,那一腳要不是踹她包上,踹她臉上該多好。”
靳南說:“下回再遇到這種事兒,準備幫忙之前先找人,免得吃虧。”
他唯一後怕的就是,如果他來晚了,她會不會被人欺負。
很顯然岑青禾不知靳南心中想什麼,她隻是實話實說:“紹城都不讓我多管閑事兒,以前我跟他表妹還因為路見不平進過局子,我都發誓以後再也不摻和了,我今天也控制了,但沒控制住。”
她突然提到商紹城,靳南心中不可抑制的抽了一下,好在他早已習慣這種戳傷,所以可以面不改色的回道:“我不覺得這是多管閑事兒,大家都抱着這樣的心态,都不去管,自己的事兒是少了,可誰能保證自己這輩子都不遇上一件麻煩事兒?什麼都不用别人幫?”
岑青禾馬上找到了共鳴,很快側身說道:“對,我就是這麼想的,小時候我特想當大俠,我就想懲惡揚善,長大我倒是沒想出什麼風頭,也出不起這個風頭,就是不想活得太冷漠,不想等到走開之後,心裡後悔當時為什麼沒上去幫個忙?”
靳南道:“沒什麼不好,想做就做吧,讓紹城給你善後就行了。”
岑青禾癟嘴說:“今天這事兒要是讓他知道,他一準說我記吃不記打。”
靳南道:“所以讓你以後找好幫手再出頭。”
岑青禾忽然笑說:“老幹部你内心很溫暖啊,跟看着一點兒都不一樣。”
靳南内心不可抑制的跳漏了一拍,看似目視前方的視線略微有些躲閃,頓了兩秒,他出聲道:“我看着是什麼樣的?”
岑青禾笑問:“想聽實話還是經過修飾後的贊美?”
靳南道:“實話。”
岑青禾說:“冷淡。其實你看起來比紹城還不近人情,丫就是刀子嘴,偶爾也會豆腐心,你還不趕他呢,你跟不熟的人都不怎麼講話,我給你換套中山裝,你就是國家級領導幹部,不怒自威。但是細接觸下來,你還是很溫暖的,隻是你不都不怎麼表達而已。”
靳南心裡有些慌,岑青禾說他是個溫暖的人,難不成……她感覺到了什麼?
這樣的想法讓他有些坐立不安,是人心裡就有秘密,靳南可沒打算把這個秘密公之于衆,當然,他也不想讓岑青禾知道。
“我溫暖?你打哪兒看出來的?”靳南看似面色無異,試探性的問了句,實則心裡早已波濤洶湧。
岑青禾神情坦然的回道:“别的不說,單看你對常姗,我就知道你是面冷心熱,親哥也就不過如此。”
哦,原來她是指他對常姗,還好還好。
放下戒備,靳南重新說道:“我就常姗這麼一個妹妹,當然要對她好。”
岑青禾說:“所以常姗是幸福的,永遠不用看你的冷臉,你看你把剛才那人吓的。”
靳南不置可否,他也不想解釋,之前他是真的生氣了,氣那個女人當街羞辱岑青禾,所以恨屋及烏,他也不想搭理一直賠笑臉的男人。
岑青禾問:“那人不是你朋友吧?我看他對你跟黃鼠狼見狐狸似的,一臉谄媚。”
靳南道:“不算朋友,以前都在冬城的時候,見過幾面。”
岑青禾說:“他也是H省人?怪不得剛才聽口音有些耳熟呢。”
靳南道:“他爸是原齊城的市委書記,後來調到夜城工作。”
岑青禾眼睛一瞪,“官二代啊?來頭這麼大,怪不得那女的這麼嚣張。”
說完,她轉念一想,齊城的市委書記已經是很大的官兒了,可身邊坐着這位,他爸可是H省的副省,也難怪那人見他一口一個哥,可目光卻是看祖宗的神情。
“啧,官大一級壓死人啊。”岑青禾忽然感慨的說了句。
靳南不是個多話的人,也不是岑青禾說什麼他都接,他安安靜靜的開車,岑青禾坐在車上,中途接了個商紹城打來的電話,問她有沒有想他。
岑青禾說:“我想你想得都快忘了,報告你一件事兒,半小時前我又路見不平一聲吼了,對方是官二代的女朋友,你是沒看見,極其嚣張,比我嗓門大多了,一上來就讓我有種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