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寶走出來到陽台上,冷風吹在臉上,讓她松了口氣,剛才差點兒就被逼着去相親了,這倒是個麻煩事,雅寶再次認真的思考,如何向美寶開口。自然不能在今晚,最好也不要在初一,明天要去拜神,而且一年裡的頭一天,最好不要讓美寶不開心,否則她一年都會不開心的。
雅寶正胡思亂想着,就接到了裴階的電話。
“現在能不能出來?”裴階問。
雅寶猶豫了一下,她轉頭看了看屋子裡的人,并沒有人留意到她,“能。”
除夕的晚上,雅寶實在是太想念裴階了,想和他一起守歲,但願明年過年不必再分開了。
裴階在唐家老宅的轉角處接到雅寶,雅寶跺着腳對着雙手呵了一口氣。裴階将她的雙手一拉,放在自己大衣下的兇膛上溫暖。
“你晚上不用守歲嗎?”雅寶問。
“偷溜出來一會兒不礙事。”裴階笑道,“帶你去一個地方。”
雅寶看着裴階的身後,這才發現他換了一輛跑車。這是一輛白色的超跑,曲線流暢,漆色驚豔,内飾是低調奢華的英倫風,還有繁複頂尖的獨特手工縫線,“換新車了?”
裴階笑了笑,将車鑰匙遞給雅寶,“給你的,别再開你那輛紅色跑車了。”裴階做了個揉眼睛的動作。
“什麼啊,那是我姑父送給小姑姑的,她自己看着傷眼,非要塞給我。”雅寶笑着坐進駕駛室,這樣漂亮的新車,她還是很有興趣開車兜兜風的。
雅寶發動車後,對着旁邊站着的裴階抛了個媚眼,還甩了甩頭發,“喂,先生,去哪兒,送你一程?”
裴階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去青秀山。”
“這麼晚去哪兒幹什麼?”别墅都還沒蓋好呢,雅寶疑惑道。
“去看星星。”裴階道。
雅寶擡頭看了看天,的确有幾顆星星。
開車一路跑到山頂,裴階拉了雅寶下車,“現在你閉上眼睛,我讓你睜開,你再睜開。”
雅寶乖乖地閉上眼睛,“裴階,你學肥皂劇啊?那麼老套。”
裴階在雅寶的屁、股上擰了一把,“不要破壞氣氛。”
雅寶隻好閉嘴,任由裴階拉着,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裴階道。
雅寶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正站在山頂的一處邊沿上,低頭往山下看去,整個山坡星光璀璨一片,雅寶吃驚地擡頭看着裴階,“這是怎麼回事?”
青秀山根本還沒有人住,哪裡來的星光?
“跟我來。”裴階又拉了雅寶往旁邊走,不遠處的平地上停着一架直升機,螺旋槳轉動起來時,噪聲震耳。
裴階扶了雅寶上飛機,從高空往下看,雅寶才發現,青秀山的那一半山坡上璀璨的星光實際上是人工燈擺出來的兩個詞,“marryme”。
雅寶幾乎不敢置信地捂着嘴看着裴階,飛機的轟隆聲讓她說不出話來,隻能眼淚汪汪地看着裴階。
裴階在大衣口袋裡摸了一下,掏出一枚璀璨奪目的鑽戒來,他将雅寶的手拉起來,比了一個戴戒指的動作,等待雅寶的反應。
雅寶沒有縮回手,隻是定定地看着裴階。
戒指牢牢地套在了雅寶的無名指上,大小剛合适。裴階低頭在雅寶戴着戒指的手指上親了親,又擡頭在雅寶的唇上親了親。
從直升機上下來良久後,雅寶才回過神來,再次确定,自己真的被求婚了。
“你怎麼,突然…..”
“這可不突然。”裴階替雅寶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我希望從現在,今後的每一天我們都能在一起,雅寶。”
雅寶抱住裴階的腰,将臉頰貼在他兇口,聽着他的心跳,隻覺得無比安心。到現在唐雅寶都有些不敢相信,裴階居然向她求婚了。
這要是在半年前,别人若跟她說,裴階會在除夕這一天向她求婚,雅寶大概會覺得那人一定是腦子不正常。
“你快捏捏我的臉,我是不是在做夢啊?”雅寶呓語般地呢喃,她和裴階這一路走來,甜蜜的時間多,吵架、冷戰的時間卻更多,導緻雅寶的心永遠在一上一下的,對她和裴階的未來,她一向是看空比較多。
裴階應聲輕輕捏了捏雅寶的臉。
雅寶喃喃地道:“不是很痛啊。”
“你這是凍僵了,趕緊進車裡吧。”裴階拿過鑰匙,也不再讓雅寶開車。
下山的時候,雅寶一路上都将左手放在面前,美滋滋地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克拉數不多不少,大小剛好,顯得既不會太寒碜,又不會給人暴發戶的感覺,什麼鴿子蛋真是太俗氣了。
造型也十分漂亮,襯得自己的手又長又白,雅寶隻覺得怎麼看怎麼美,一路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裴階的嘴角也一路微微上翹着,偶爾轉過頭去看見雅寶的傻樣,他的嘴角便又會上翹一分。
裴階一路開車将雅寶送回唐家老宅。
雅寶在看到宅子裡的燈光時,腦子才清醒了幾分。她看見裴階的眼睛往裡看了看,她的心跳就劇烈加速,險些喘不過氣來。
“今天太晚了,又是除夕,我就不進去了。”裴階俯身親了親雅寶的嘴唇,“睡個好覺。”
雅寶傻愣愣地點了點頭。
“車我先開到我家停着。”裴階又道。
雅寶心想,如果開回裴家,那她今後如果開這輛車被人看見,豈不是她和裴階的事情就曝光了?當然雅寶現在絕不能出聲質疑,乖乖地點了點頭。
裴階摟着雅寶又親了一會兒,這才松手讓她離開。
“去哪兒了,雅寶?”雅寶的小姑姑唐曜見她進門,出聲問道。
“啊——哦——有些悶,出去走了走。”雅寶心虛地撒謊道。
到了這個鐘點,大家都有些困了,何況還被精力旺盛的小朋友們鬧了半天,唐曜也沒精神深究了。
雅寶躺在床上,先是興奮得睡不着,想着她居然會成為裴太太,心就跟被蜜裹了似的。雅寶甚至開始幻想着被人叫一聲“裴太”的滋味,肯定棒極了。再想想她挽着裴階的手臂走紅毯的樣子,真是不要太美好了。
到時候程衣珊可再也沒法子拿着手機在她面前耍女王的威風了,她不許裴階出去,程衣珊就叫不出。
想起這樁事,雅寶才恍然大悟,那天在包廂裡她被裴階給累壞了,當時又做賊心虛,心慌意亂,壓根兒就忘記了問他,怎麼和程衣珊那麼熟,葉盛叫他不出來,程衣珊一打電話他就到了。
反正也睡不着,再說裴階又剛剛求婚,雅寶很覺得身為準裴太的自己是有資格半夜給裴先生打電話問這件事的,想來裴先生也不敢生氣她擾人清夢,因為他才是求婚的那個人,是不是?
盡管如此,雅寶在電話接通的時候,還是降低了音調,溫柔地問:“喂,睡了嗎,吵醒你了?”
“沒有。”裴階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眉心。
雅寶一聽就知道裴階在說謊,剛才電話響了八聲他才接起來,聲音也和平時不同,肯定是被自己吵醒的,但是未婚夫這樣給面子,雅寶實在沒法不甜蜜,心下已經原諒了裴階的“重色輕友”。
“想你了。”雅寶輕輕柔柔地道,還帶着一絲撒嬌的嗲意,果然聽得電話那頭傳來輕笑。
“我現在來看你?”裴階問。
這個絕對不敢,也絕對舍不得,雅寶哪裡肯讓裴階這樣冷的天,半夜還開車過來,“不要,我舍不得。”
裴階又笑了笑,誰能想到他做個“地下男朋友”都做得甘之如饴,這要是放半年前誰跟他說這個,他隻會冷笑一聲,質疑對方的智商。
但是雅寶隻要輕柔地說兩句好話,裴階覺得自己素來冷得發硬的心就柔軟得可以滴出水來。
“睡不着?”裴階問,他下了床準備去煮杯咖啡,陪他興奮得睡不着覺的未婚妻。
“哦,對了,我想起一個事。”雅寶才不會忘記自己打電話的初衷,她這是先揚後抑,免得裴先生罵她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