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如月露出一個得意的笑,“找到你了!”
她循着光亮處扒拉開來,那麼一個小洞裡頭居然塞滿了紙。
她于是更加清楚這就是她要找的東西。
與此同時,秀姐也到了她的身後,看着管理處一片狼藉的樣子,她吓得人都僵住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甯如月猛地彈出了頭,臉上是明晃晃的笑,“秀姐,我找到了。”
另一邊,沈晏文和武洋對峙着。
他早就跟阿威說好了,如果有意外直接聯系他,到現在都沒有聽到動靜。
他更是放心。
“如何?
我勸你不要垂死掙紮了,離十二點隻剩下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就乖乖呆着吧。”
沈晏文沉着臉,指尖不斷地在桌面敲着。
就連胖子也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到現在那邊還沒傳來任何找到證據的消息,他有些不安。
這次行動如果失敗的話,就等同于放虎歸山。
胖子捏了一把汗,隻希望甯如月能夠帶着東西回來。
武旭看他這麼張狂的樣子,自己也不憋火了。
“呵呵,年輕人就是年輕人。
還沒做出什麼成績來就狂的不行,武洋,你說當年咱們是這樣的嗎?”
可惜武洋并不搭理他,他有些尴尬,又看向了武培。
“老三,我還記得當年你是個小崽子的時候,也安分得不行啊?
哈哈哈,你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這幅德行了呢?”
武培勉強笑了一下,“這我怎麼知道。
大哥,人特别處來辦事,你就少說兩句吧。”
他們兩個正在找機會和沈晏文說點東西。
這些事可能關乎他們的命運。
這時,沈晏文突然露出一個稱得上刺眼的笑,“武大當家的就這麼勢在必得嗎?”
武洋沒吭聲,隻是含着笑看他。
“先前勢在必得的是你吧?
現在怎麼樣?發現并不像你想象中容易了?”
沈晏文神秘地說了句,“未必。”
他相信甯如月一定會帶着他想要的證據來,不為别的,他就是這麼相信着。
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份信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或許是在一個又一個她留下陪他分析資料的時候,又或許是在她撥開迷霧提出敏銳見解的時候。
在這樣的危急關頭,沈晏文猛地發現甯如月已經在他的世界裡占據了一個重要位置。
而他也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想起過沈煙了。
真的……很奇妙。
武洋看他這麼冷靜的樣子,一直在心底說服着自己,不要被表面現象所蒙蔽。
他隻是看起來冷靜而已,對峙的時候最忌諱怯場。
他們現在也是一樣的局面。
“隊長!”
在這個雙方僵持的時候,甯如月的聲音猶如天籁,打破了在場的寂靜。
至少胖子是這麼認為的。
畢竟,他們真的隻剩兩分鐘了。
沈晏文拼命壓制自己的激動,而胖子直接站起身來,迎了過去。
他雖然沒說話,但是目光殷切。
甯如月點點頭,“成了。”
有她這句話,特别處立刻行動起來,直接抓人!
武培跟武立還沒準備好向沈晏文坦白,不知道怎麼的,局勢突然就亂了。
“哎哎。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武旭拼命掙紮着,不是這群人都不能搜查了嗎?
怎麼突然抓人了呢?
“武洋,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但是在這種時候,他發現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老二。
原來這些年來他一直依賴着老二嗎。
“你沒有證據,憑什麼抓人!”
武洋質問的聲音都在哆嗦,他知道這一次是真的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明明阿威沒有跟他報備,怎麼那邊的人卻說已經找到了呢?
他們真的找到了嗎?找到了什麼?
“武大當家的,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選擇這樣掙紮。
你剩下的話還不如帶到特别處去說,有多少,我們記多少。”
“不——
我要求現在就看你所謂的證據,如果沒有證據的話,我絕對不會跟你走的。
我是華國合法公民,你沒有權利帶我們走。”
看他如此鎮定,武旭即使被束縛着也嚷嚷了起來,“對啊,憑什麼抓我們!
你說找到了就找到了?
一言堂啊這不是!”
隻是他們誰也沒想到,就在這時,武培跟武立突然跳了出來。
“我們現在舉報他們,我們能從輕處罰嗎?”
沈晏文深深看了他們一眼,随後才笑着點頭,“歡迎你們舉報,特别處一定酌情考慮。”
武培跟武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堅定。
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從十年前開始,這兩個人一直在做着傷天害理的勾當,買賣兒童、婦女……
他們現在掙的錢全是别的家庭的皿汗錢。
我跟老四由于年紀最小,受了他們的蒙騙,一直沒有認清他們的真面目。
直到最近……”
武洋跟武旭都面色慘白,他們想過很多次當年的事會怎麼洩露出去。
他唯一沒想到的就是居然是被自己的兄弟洩露的。
還是在這種時候!
“武培——”武旭大吼了出來,武培一哆嗦,沒敢跟他對視。
反而是武立直接瞪了回去,“你這是惱羞成怒?
我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我們兩個年紀小,跟在你們後面做事的時候還什麼都不明白。
現在我們醒悟了,自然不會在跟着你後面做事!”
武旭大笑出聲,“哈哈哈,你說的這些話要笑死人了。
你已經快四十歲了,怎麼三十歲的時候不醒悟,過了十年好日子還讓你醒悟了?
叛徒就是叛徒,給自己臉上貼什麼金呢!”
就連武洋也沒吭聲,隻是冷冷地看着他的兩個“好兄弟”。
“我有證據證明他們跟着我們做事的時候已經成年,并且是主動的,而非我們脅迫。”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居然看了一場狗咬狗。
“可以,這些證據一并帶到特别處去。
你們無論是誰,有什麼委屈都可以跟我們說。
我們保證處理——”
武培跟武立哪裡想到武洋也留了一手,當即就掙紮起來,“他瞎說呢!”
“隊長,你别信他的鬼話,他這個人最會胡說八道了!”
隻可惜沈晏文再也沒有回頭,無論他們,嚷嚷着什麼。
他直接走向了甯如月,這人方才還滿臉驕傲,現在卻一副霜打的茄子一樣。
“怎麼了?
你是累了嗎?”
甯如月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說他以為自己押對了寶結果隻是她的一廂情願嗎?
她最後也隻是搖了搖頭,“沒什麼。
隊長,他們都在等着你呢。
我們還是回去吧。”
看她一副不想開口的樣子,沈晏文也沒深究。
他想着等回到特别處,再好好地問問她就行了。
不過他沒想到回去了之後,他連甯如月的影子都沒看到,人不知道去哪兒了。
“你看到甯如月了嗎?胖子。”
胖子一臉探究的表情,“沒有啊。
不曉得她去哪兒了。回來不還跟隊長你一輛車嗎?”
沈晏文皺着眉,難得的糾結。
“我知道,但是下車的時候她就溜了。
我也沒看到她去的哪兒。”
他說完之後又轉身去問别人,看着隊長這幅樣子,胖子有些津津樂道。
他們的鋼鐵直男隊長,總算是鐵樹開花了。
甯如月其實哪兒也沒去,她隻是需要一個角落認清自己的能力。
今天的事給了她沉重一擊。
當時翻到了資料以後,她就渾身卸了勁,本以為成了。
卻沒想到秀姐看了以後滿臉為難。
她直接搶了那些資料一看,全是不知所雲的日記!
可是截止時間近在眼前,再不帶着證據去,這次任務鐵定失敗。
在那個當下,她别無選擇,隻能帶着鼓鼓囊囊的日記本沖了過去。
假裝自己找到了證據。
可以說如果這次沒有他們反目成仇的話,任務絕對完不成。
曾經的甯如月很是自信,她覺得沈晏文喜歡上自己那都是遲早的事。
可是經此一事,她動搖了。
會不會不喜歡上她才是正常的呢?
畢竟誰想喜歡上一個自大狂啊!
“甯如月——”
她躲在樓道裡,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一跳。
“你在這裡做什麼?”
她下意識就要站起來敬禮,沒想到沈晏文卻直接在她身邊坐下了。
“隊長,地上很髒。”
她這句話已經遲了,沈晏文直接坐在了她墊的報紙旁邊——
“坐都坐了,過來啊,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甯如月垂頭喪氣,直接坐了下去。
“你怎麼回事啊?
我在車上不是讓你等等我嗎?
有你這樣左耳進右耳出的隊員嗎?”
甯如月心情不好,也沒辯解,隻說是自己忘了。
“你這是怎麼了?
平時不是我說一句你要怼十句嗎?
你今天心情不好嗎?”
甯如月這時還沒有意識到沈晏文已經學着把她的情緒放在心上了。
“隊長,我向你承認錯誤。
今天我剛愎自用,差點使任務失敗了——”
“我都知道,你不用說了。”
沈晏文擺擺手,看她一副呆愣的模樣終于忍不住在她的頭發上揉了揉,“這麼驚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