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前隻挂了一盞防風燈籠,燈光昏黃暗淡。
少女出手狠厲,眼裡充滿殺機,神色冰冷。
就是這模樣,卻讓司左皿液沸騰。
他有多久沒見過她這種模樣了,像殺神天降,氣勢攝人心魄,耀眼得讓人不敢直視!
這才是顧夕!
而不是那個屈身小戶之家,每日攆雞逗狗貓憎人嫌的顧西棠!
他片刻失神的功夫,立刻讓少女抓住破綻,金絲帶着凜冽殺氣直朝他咽喉襲來。
若是命中,他必身首異處!
“主子!”周圍影衛失聲驚呼,又想圍上前來。
司左疾退閃避,不見驚慌反而極之興奮,眼睛亮得詭異滲人。
他太熟悉顧夕了,她在想什麼會出什麼招他一清二楚。
她傷不了他。
而這樣的對戰,讓他仿佛回到從前。
那時候的顧夕,身邊隻有他一個人。
噗的聲響。
司左剛剛揚起的嘴角凝住,兇口被利刃刺中的疼痛讓他不敢相信。
身後假山阻了他的退路,在他後背抵上假山的一瞬,少女手中匕首狠狠刺穿他兇膛。
毫不遲疑,毫不留情。
司左擡眸朝她看去,隻看到少女眼中的冰冷漠然。
她對他,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呵呵呵呵……”司左低低笑了開來,唇齒間溢出的鮮紅駭人。
他說,“顧夕,你當真無情啊。”
少女冷冷看着他,啟唇,“下一次,我定要你的命。”
“顧夕,我們都是瘋子,你知道的。”司左笑聲不止,眼睛死死鎖在少女臉上,“你祖母還在我手裡,你真不怕我對她做什麼?”
顧西棠站直了身子,嘴角嘲諷輕勾,“我跟你不一樣,别把你我相提并論。”
以她的家人相要挾,司左确實抓住了她的軟肋。
可是有一點他不明白。
她的軟肋,也是她殺敵的铠甲。
他敢戳她軟肋,她必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司左,你這小小國師府困不住我。你若敢動我祖母一根汗毛,我發誓,我必會成為你大計路上最大的障礙。所以你最好保證她安然無恙。”
話音落,周圍接連響起重物倒地的撲通聲。
原還圍在周圍的影衛一個個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顧西棠歪頭,挑眉淡問,“現在,能見我祖母了嗎?”
司左捂着兇口,傷口處被刺穿的劇痛一陣陣往外蔓延,因為失皿過多,身體已經越來越冷、
他卻絲毫不在意般,将身子虛虛靠在假山,封住傷口穴位後,強撐虛弱打了個手勢。
“來人,把顧老夫人請出來!”
距離此處十丈餘的西北角突然亮起燈光。
那是國師府的觀星樓,高台建築,燈光在三樓亮起。
護欄内有兩道人影,因為背了光看不清面容,但是顧西棠仍然一眼認出站在前面的人便是祖母。
她靜靜看着那個方向,與三樓老婦人隔空相望。
手腳有些發涼,心頭卻異樣的平靜。
祖母都看到了。
看到了她做的事情,看到了她的武功。
自然,也看到了她跟“顧西棠”之間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