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魚鮮小院過了幾日平凡農家生活,别院終于來了消息。
那位傷重昏迷幾日的青年已經醒來,幾番夢回十來次的男子也終于願意吐實。
一切都等着承昀示下,才不情願地帶着顔娧回到别院。
來到地監時,原先腐鏽味明顯被整理過後的妥帖,連椅子都漆上新色,兩人落坐在木方桌前。
幾日下來的生死輪回,刑架上的人黑發斑駁了不少,原先充塞着高傲無懼眼神,對比着現在懊喪頹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坎坷抹煞了尊嚴。
“說。”承昀冷然的嗓音回蕩在地監裡,有種無形壓力。
男子艱難擡眼望了承昀一眼,神色裡全是鄙視,極力偏頭望了他身後的顔娧,露出意欲未明的森森冷笑道:“你以為,你有資格聽神國之事?”
“神國?一個已經覆滅了數百年的前朝,還堪稱神國?”承昀眼裡盡是恥笑。
男子磔磔怪笑道:“卑鄙的竊國小人,神國終會重返榮耀。”
“如果以取魂針控制朝堂的王朝仍有榮耀,那麼便該是這天沒了公理可言。”承昀索然無味拂袖道,“說的都些廢話,夢回得還不夠踏實。”
“神女回來了,隻要找到神女,神國定能恢複榮光。”
男子盡是瘋狂地瞠目追尋顔娧,興奮道:“顔氏女,是妳對不?天谕裡提及的,是妳對不?”
顔娧蹙起柳眉,平靜回道:“家中百年傳承,以施為姓。”
“不可能!”男子明顯一滞。
天谕裡提及隻有顔氏女可以解叛國裴賊無女命數,如果她同竊國賊聯姻,必為顔氏女。
“那你可能得再看看天谕是否缺了頁?”顔娧揚起淡然淺笑。
對于颠狂之人,除了一冷再冷的态度,也沒别的了。
男子臉色因毒而衰老猙獰,雙手不斷拉扯鐵鍊,奮力吼道:“天谕說了歸武山回春,必為顔氏女。”
“家父姓施。”顔娧再次冷道。
心中納罕着:她們的來到有人知曉?
男子颠狂瞪視着承昀道:“你們合謀騙我?”
天谕說的每件事都應驗了,不可能在這裡有了差錯。
承昀也跟着揚起冷笑,從容道:“是否高估了我們倆?若是夢回夢得不夠踏實,要不再賞你一盞?”
男子又一滞,垂首不斷搖着頭,喊着不可能。
“裴家前主母,的确是顔氏女,你要找的?”承昀潑了男子一個清醒。
懂得顔娧正在誤導的方向,當然也不客氣的接着誤導。
世人眼底下的裴家真正了解之人有多少?還不是以訛傳訛?
男子扯動鐵鍊斷言道:“承裴三代結親,裴家叛國,天谕斷言,此生無女,你何來未婚妻?”
“你這是打着承家斷後的算盤?”承昀笑得更是不客氣道,“裴家有無女兒,不是淺顯著?南楚國宴上不是現蹤了?”
他忽地佩服顔娧當時那虛晃一招,帶着伯夷入宮的算盤,這盤打得除了他們自個兒,沒人清楚他該娶誰了。
顔娧百般無趣地輕靠桌上,倚着下颌冷道:“我說你那本破天谕,洞是不是破得大了點?沒個對的,你信了個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