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娧銀牙一咬,利索令道:“罷了!備水沐浴更衣。”
她空手套白狼套了關緯一回等來援兵,這回不可能輕易騙得到手了。
怎麼盼天上也不會掉幾個兵士下來,不如先去探探傅同知真正心思。
平了一禍再來一禍,兵事能這樣再來一次的?
梳上半束發,簪上風梅玉簪,一襲缁色浮雲繡面圓領直綴,系上出雲革帶,軒昂爾雅的世家公子,便出落在衆人面前。
待一切就緒緩步下樓,看得正在用膳的衆人愣了愣。
謝霆蹙起劍眉吶吶問道:“小嫂子打算出門?”
雖說剛入夜,官兵驅趕後也是宵禁了,還想上哪去?
“上府衙去。”顔娧落坐在一旁木桌,細細探尋、記下早備好城内地圖。
“宵禁吶!”謝霆吓得手中竹箸都掉了下來。
“知道,所以換了身黑。”顔娧漫不經心應着。
謝霆張口無言,真不知該如何問下去,知道不等同不出門,而是換了黑衣好出門,小嫂子這腦殼裡想啥?
比顔娧早些更衣完的清歌捧着碗正大快朵頤着,聽得謝霆疑問,納悶問道:“我都換好衣裳了,你不去?”
“你們也去?”謝霆倏地覺着這餐飯用得太歡快了些,清家兩姐弟也換上了缁色勁裝,好似隻有他在狀況外......
原來那聲罷了,不是改日再議,而是已有定案。
“當然,事兒百獸園惹出來的,作為下任園主,怎能不去?”
清歡豪邁清澈嗓音,再次叫謝霆楞了楞,不可置信回頭詢問顔娧,城外關緯大軍想拿捏,卻沒拿捏到任何人,他面前就坐了園子下一任主子?
“你們就這麼大搖大擺經過關緯駐地進城?”
清歡挑了眉眼,勾起唇線,戲谑說道:“我還在他駐地旁撒了泡尿。”
“在下佩服。”謝霆不得不放下碗筷拱手稱道,“關緯要是知曉你們在此地,不抓了你們倆祭祀他兒子,算我輸。”
“誰要跟你打這種賭來着?”清歡湊近謝霆耳旁,細聲說道,“偷偷告訴你,關緯最氣的不是我啊,他正重金打探寫免戰牌的人吶!”
“免戰牌?”謝霆神情裡盡是困惑,兩軍交戰寫個免戰怎麼了?
“綏邊将軍太難殺,休兵三日,看看寫字之人多挑釁,我家大伯父至今都沒告訴究竟誰寫得字,不過——”清歡賊笑兩聲,眉眼勾了勾在旁背地圖的顔娧,細聲說道,“那日在城樓備戰的人......”
謝霆陪同小嫂子一路北上,知曉她字迹如何了得而靜默了須臾。
“這話以後别說了。”清歌拳頭半點不留情的往弟弟頭上揮去。
顔娧閉眼默背着地圖,葇荑沒閑着撫着小厮剛洗完澡送上來的谛聽,戲谑笑道:“他絲毫不怕我有個什麼萬一,誰曾想這麼大的園子沒人肯寫字,自然我倒黴了。”
的确是公親成事主的遭殃事兒,衆人聽得嘴角抽了抽。
在場也無法幫襯的春分良心建議道:“姑娘有空還是逼歡主子練練字吧!”
“我都幾歲了,哪來得及練?”清歡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趕忙擺手,正想接着拒絕,便收到長姊嚴厲眸光,連忙知趣回道,“會,再難,得空我都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