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年僞裝得太好了!敬安伯府至今仍以為真是賊人入侵呢!
顔姒擡眼望盡他仍含着淚的眼眸,期盼道:“你長年在外奔走,可有遇過我相像的女子?”
何止遇過!他們還認了兄妹呢!
敬安伯在朝堂上與男裝的女兒見面!還誇了女兒年少有為,皇帝有福!
裴諺深怕噎死自個兒而極其小心地說道:“女的沒遇上過,男的倒是遇上好幾回。”
顔娧抿了抿菱唇,蹙起眉宇苦笑說道:“我以為沒人敢說呢!好些人說我們相像。”
“同樣在皇後面前辦事,我怕她不成?我偏說。”裴諺攬着懷中人故意大聲吆喝着,深怕被瞧出了端倪。
兩姐妹雖然個性大有不同,卻同樣冷靜聰慧的分析能力,顔娧冷然自若一語針砭,顔姒則是恬靜淡雅說完該說的。
顔娧一個眼神便能讓人降了,顔姒一抹媚笑便能讓人醉了。
他最怕醉在這軟玉溫香裡,把不該說的也說了。
在他答應幫忙找人前,顔姒沒打算松手,深信按着裴諺的能耐,隻有找與不找,不會有找不到的事兒。
見他眼裡似乎有些推拒,究竟為何推拒?
她抿了抿唇瓣問道:“找妹妹有困難?”
“是吶!誰家會把養在深閨的女兒,給我看上一眼?”他苦暗暗呼氣苦笑着。
不過敬安伯府找過顔娧一事得抽空說說,不知道顔娧會存着什麼心思?
成婚的六禮全在裴家主導下了,伯府如同局外人了。
顔姒輕拍了頭顱一下,竟忘了男女之别!
是她欠缺思量了,即便丫鬟、甚至嫁了人,北雍也鮮少有女子會在外頭抛頭露面,如何能找到養在深閨的女子?
放開了身前的男人,她漾着甜美笑,取了一塊棗泥酥塞進他嘴裡。
裴諺吃得不是滋味啊!小妮子明顯察覺所托非人便放開人了。
......
船行三日,已到年下。
幾人在包着各色餃子,顔娧照例洗幹淨銀子塞入餃子裡,幾位棹郎與婆子聚在甲闆歡快暢飲,白露的新玩具正背在肩上在船沿走獨木。
承昀在桌前捏着餃子皮納悶着,總以為自個兒的手靈巧出衆,未曾想在包餃子上仍是沒進步。
顔娧的餃子一顆顆有菱有角圓潤飽滿,實實的一顆顆銀元寶,他手下的就如同,嗯,且稱馄饨,執着抓邊反而抓醜了。
看了承昀捏的各種造型的餃子,忍不住低頭笑着,比她當初隻剩右手那時的作品相去不遠。
背着承熙鬧騰着的白露,提氣飛落在顔娧身旁,細聲在她耳邊說道:“熙熙說吃不得!”
瞅了瞅兩人不似玩笑的神情,又認真地頻頻颔首,顔娧愣了愣。
承昀聞言輕揮雲袖,将餡料面皮全掃下了臨水,這一掃前桌也包着餃子的婆子們全然不敢動彈。
顔娧嘴角抽了抽,桌上還有碎銀子呢!這麼全掃下臨水?隻得抓下白露背上的孩子,蹙起柳眉問道:“為何吃不得?”
承熙緊緊攀在顔娧肩背上細聲說道:“船頭底下吊人,像是前頭那位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