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主子那八風吹不動的閑靜,還以為對厲煊的多番挑釁并沒有放在眼裡,未料想早就想好隔應厲煊的手段,原來隻是時機未到。
找好時機好好噁心上一把,厲害啊!腹黑...喔,不!
怎麼可以說主子腹黑?
主子大謀不謀,深謀遠慮從來不放在臉上,如若不是接了那張面皮,怎可能想到要将那個叛逃的真王爺送給厲煊?
而且主子又是何時準備了單珩的面皮?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主子想得周到。”事已至此楚風僅有拱手奉承。
承昀恍若未聞地擡手接應遠處飛來的候鳥,墨色瞳眸與鳥兒相望時綻出了紫色光芒,小東西振翅飛向桌沿,小爪子沾了濃墨在宣紙上來回起舞。
看似雜亂無章的墨漬逐漸蘊染開來,不一會鳥兒忽地停下動作,四處張望了番,恍悟地振翅飛離。
“這也算成了?”楚風看得一團墨漬嘴角抽了抽。
雖曾聽聞王爺提起想訓練候鳥傳訊,然而桌上一團雜亂的爪印什麼也看不出來,誰知道到底傳遞了什麼消息?
“要是你能看懂,父親應該哭暈在茅房了。”承昀将宣紙放在爐火烘烤,吸收了水分的墨印逐漸幹燥也展露出似圖似畫的文字。
被主子似笑非笑地調侃,楚風羞臊地搔了搔頭,沒來得及害臊完,便吃驚說道:“主子,真有字!”
疏離眸光停留在楚風身上頃刻,盡在不言中地無奈收回視線,解譯着父親送來的消息,也給楚風下令道:“你趕緊追上送貢茶的隊伍,将厲耿的消息給娧兒送去。”
她可能在京城想破了頭也料不到,是他竊走厲峥的令牌并将厲耿給送人。
“主子您不是開我玩笑吧?”楚風眉眼抽了抽。
莫不是方才在心裡龃龉了幾句也被發現?護送貢茶的隊伍再兩日便要到達京城,他現在日夜兼程跑死幾匹馬也趕不上啊!
眸光清冷地掃過面前男人,将破譯完成的線報投入桌上火爐,目不轉睛地看着它緩緩燃盡,不着邊際地說道:
“我瞧着阿娧幾個師兄都尚未成婚,秋姑姑的對象可以再好好想想。”
被點得心頭猛然一震,楚風緊張應道:“屬下立刻趕回京城接應厲耿,定将他安全帶回曉夷城。”
“甚好。”
答應得欲哭無淚的楚風,半點不敢再耽擱地輕點階梯飛馳下山。
他當然清楚此行不能走官道,隻能翻山越嶺以輕功日夜兼程越過幾座大山,的确可以追上護送隊伍,隻是誰會這麼耗費體力?
唉,甭想了,就是他……
目送遠去的身影,立秋清理完靖王府邸内所有裴家痕迹,也來到茶山小亭,恭謹地福身回報道:“姑爺,一切妥當。”
“姑姑,辛苦了。”承昀薄唇抿起弧度。
顔娧的人向來都是心裡明鏡似的,所有的事兒都能不留痕迹地辦好,根本無須他多做指示,第一時間說要撤離,立秋便将所有密函銷毀,交換消息的處所也一并換到城外曉夷山上,一切都這般迅速确實根本沒有擔到心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