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前腳剛走,後腳楚沐便帶人換走了院子裡所有我們的人馬。奴婢也險些被人追殺,一路逃了出來。楚沐人數衆多,一看便是有備而來,奴婢不敢跟他們硬拼,隻能等着殿下回來再做決定。”
“廢物!顧華杉現在人在哪裡?!”
趙高沐勃然大怒,長鞭一甩,便将那丫頭甩翻。
那丫頭一臉惶惶,瑟瑟發抖,又爬了回來跪在他腳邊。
“眼下楚沐抓了姑娘,将她…将她…懸于城門之前——”
“你說什麼?!”趙高沐臉色一變,眉宇之間陰寒陣陣,他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之間擠出的那幾個字,“懸于城門之前?”
“楚沐以大楚統帥之名義給明州的離王殿下發出書信一封,說是兩日之内,離王殿下不出現在清水的的話,就将華杉姑娘……将她給……”那丫頭一臉欲言又止,羞憤異常,“…将她…扔到軍妓營中……”
此話一出,一行人臉色都微微變了變。
趙高沐的臉色堪堪是難看二字可以形容。
他隻覺一口氣卡在喉哝之間,上下不得,手已經緊緊拽緊長鞭,他整個人渾身散發出一陣陣陰冷之氣,凍結三尺之内的空氣。
李青隻以為趙高沐要暴怒,豈料那人聲音平靜,隻是問了一句:“她可受傷了?”
那丫頭仰起頭來,聲音顫顫,“姑娘…奴婢…奴婢不知。”
趙高沐眉梢微揚,一抹殺意凜然,“不知?”
“奴婢去城門前看過姑娘,姑娘一直都在昏迷之中…奴婢不知她是生是死……殿下…”說到這裡,那丫頭臉上驚懼之色越發濃郁,“那城門前全是楚沐的人馬,奴婢隻能遠遠的看一眼。姑娘武藝高強,既然被楚沐所擒,想必…想必是傷勢不輕。”
生死未蔔…傷勢不輕…
趙高沐微微閉了閉眼,俊冷的眉峰,染上一層霜寒。
到底是低估了楚沐。
顧華杉眼下身份仍是燕離的未婚妻。
更何況顧華杉在明州青州一帶聲名遠播,顧華杉三個字,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楚沐生擒顧華杉,逼得燕離現身,可謂是請君入甕,甕中捉鼈。
燕離若是來,自然必須隻身入城,屆時要殺要剮,豈不全聽楚沐之令?
可若是燕離不來,天下之人又會如何看待受盡磨難,殺出京城,身世悲憫的大楚正統?
燕離玩弄的便是民心,他輸不起。
于公于私,他不得不來。
好一招請君入甕啊。
趙高沐臉上現出冷笑,“今日已是第幾日了?”
那丫頭惶惶答道:“今日已是第二日。”
“算算時間,他也應該到了。”趙高沐低語了一聲,随後扭頭沖身後衆人道,“走,去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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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臨河的城牆上面,烏泱泱的站着幾萬士兵,銀色铠甲在陽光之下泛着淡淡寒芒,猶如日月星輝。
那光芒連綿幾公裡,順着水流方向,兩側全是大楚的士兵。
他們整裝待發,肅穆而立,眉目森嚴,在莊嚴的晨光之中一動不動。
弓箭手站在第一排,後面則是步兵,層層疊疊,一望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