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見言又生這般正經,顧華杉竟恍惚中有種自家熊孩子長大了懂事了的感覺。
她拍了拍言又生的肩膀,“此事暫且壓着,你已經到了這青州大營,也不怕見不到你師父,可否容我先想幾天,想清楚了再說?”
“我知道華杉姑娘是個極有主意的。我可以答應你,這幾天先不去找我師父。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你若是決定要走,一定不能不告而别。”
顧華杉一愣,見那言又生臉上泛出一絲紅潤來,似有些難為情,“這一路上多虧了你照拂,否則在下不知死了多少次。姑娘若是走了,這烽火連天,隻怕此生還能不能再見你都是問題。”
顧華杉心頭一動,難得竟有一絲感動。
她抿了抿唇,正當言又生因為她感動的要哭的時候,突然見眼前那人咻的伸出了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力氣之大,險些要将他脖子掐斷。
言又生不停的拍打着她,臉色漲得如豬肝色,斷斷續續道“華杉……姑娘……”
“呆子,你他媽也知道給老子惹了多少麻煩!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生怕你又跑去管了誰的閑事,又或者是從哪裡給我撿了個拖油瓶來!言又生,我早就想揍你了,要是沒有你,我說不定已經救出綠瑤,找到我的仇家,甚至可能已經報仇雪恨!都是因為你個呆子,老娘竟然還困在這該死的青州!!啊!”
言又生一邊慘叫一邊躲,那老王哥此刻才醒了,掀開帳篷風簾便看見那華兄弟又在毆打言先生。
言先生那般斯文柔弱,說話也和和氣氣的,怎麼這華兄弟就跟他不對盤呢?
顧華杉看着被打得蜷縮在角落嗷嗷叫喚的言又生,終于覺得心中一口惡氣盡舒,說不出來的暢快。
然而此刻打馬歸來的軍隊之中,燕離胯下是一批棗紅色寶馬,其毛發澄亮,一看便是上等的良駒。他身後旌旗烈烈,在晨風之中發出撕裂一般的聲響,大營之中兩側隊伍依次讓開一條道路。
燕離目不斜視,手上馬鞭不停,所到之處便是一陣震天動地的歡呼之聲。
眸子四下轉動,餘光瞥向一側,視線定在一個身子瘦弱的少年身上。隻驚鴻一瞥間,那少年便已經鑽進了帳子之中。
燕離的眸子沉了半分,身邊副将百奇順着他視線看過去,卻隻看見漫天的風沙和無邊的叢林,“殿下在看什麼?”
燕離收回視線,“還以為看見了故人。”
“什麼故人?”
燕離搖搖頭,唇邊勾出一絲笑來,“是我眼花了,他那樣的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百奇還想要問,但是看着殿下那略有些陰郁的神色,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口。
燕離行至帳前,衆人翻身下馬,早有一旁的小厮弓着腰接過了缰繩,将馬牽了下去。
帳子内裡有人掀開風簾,早早的迎了來,沐蘭等人見燕離平安歸來,各個面露喜色,“殿下,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