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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 14---1

半暖時光 潇騰 4893 2023-04-12 01:35

  世界上有不少痛苦,然而最大的痛苦是:想從黑暗奔向動人心魄,又不可理解的光明時,那些無力的掙紮所帶來的痛苦。——謝德林

  往常,顔曉晨的月經都很準時,一般前後誤差不會超過三天,但這一次,已經過去十天,仍沒有來。

  剛開始,她覺得不可能,她和沈侯每次都有保護措施,肯定是内分泌失調,也許明後天,月經就來了,可是兩個多星期後,它仍遲遲沒有來。顔曉晨開始緊張了,回憶她和沈侯的事,她開始不太确信——除夕夜的那個晚上,他們看完煙花回到家裡,沈侯送她上樓去睡覺,本來隻是隔着被子的一個接吻,卻因為兩人都有點醉意,情難自禁地變成了一場纏綿,雖然最後一瞬前,沈侯抽離了她的身體,但也許并不像他們想的那樣萬無一失?

  顔曉晨上網查詢如何确定自己有沒有懷孕,方法倒是很簡單,去藥店買驗孕棒,據說是98%的準确率。

  雖然知道該怎麼辦了,但她總是懷着一點僥幸,覺得也許明天早上起床,就會發現内褲有皿痕,拖拖拉拉着沒有立即去買。每天上衛生間時,她都會懷着希望,仔細檢查内褲,可沒有一絲皿痕。月經這東西還真是,它來時,各種麻煩,它若真不來了,又各種糾結。

  晚上,顔曉晨送沈侯出門時,沈侯看顔媽媽在浴室,把她拉到樓道裡,糾纏着想親熱一下。顔曉晨裝着心事,有些心不在焉,沈侯嘟囔:“小小,從春節到現在,你對我好冷淡!連抱一下都要偷偷摸摸,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咱們結婚吧!”

  沈侯不是第一次提結婚的事了,往常顔曉晨總是不接腔,畢竟他們倆之間還有很多問題要面對:沈侯的爸媽強烈反對,她和媽媽正學着重新相處,她欠了十幾萬債,沈侯的事業仍不明朗……但這次,她心動了。

  “結婚……能行嗎?”

  沈侯看她松了口,一下子來了精神,“怎麼不行?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拿着身份證戶口本,去任意一人的戶籍所在地就能登記結婚。我的戶口在上海,你的在老家,你請一天假,我們去你老家注冊一下就行了。”

  顔曉晨有點驚訝,“你都打聽清楚了?”

  沈侯拉起她的手,指指她手指上的指環,“你以為我心皿來潮開玩笑嗎?我認真的!你說吧!什麼時候?我随時都行!”

  “你爸媽……”

  “拜托!我多大了?婚姻法可沒要求父母同意才能登記結婚,婚姻法上寫得很清楚,男女雙方自願,和父母沒一毛錢關系!”

  “可我媽……”

  “你這把年紀,在老家的話,孩子都有了,你媽比你更着急你的婚事。放心吧,你媽這麼喜歡我,肯定同意。”

  這話顔曉晨倒相信,雖然她媽媽沒有點評過沈侯這段時間的表現,但能看出來,她已經認可了沈侯,顔曉晨咬着嘴唇思索。

  沈侯搖着她說:“老婆,咱們把證領了吧!我的試用期已經夠長了,讓我轉正吧!難道你不滿意我,還想再找一個?”

  顔曉晨又氣又笑,捶了他一下,“行了,我考慮一下。”

  沈侯樂得猛地把她抱起來轉了個圈,她笑着說:“我得進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他說:“快點選個日子!”

  顔曉晨笑着捶了他一拳,轉身回了家。

  ————·————·————

  因為沈侯的态度,顔曉晨突然不再害怕月經遲遲沒來的結果。她和他真的是很不一樣的人,她凡事總會先看最壞面,他卻不管發生什麼,都生機勃勃,一往無前。雖然他們都沒有準備這時候要小孩,但顔曉晨想,就算她真的懷了孕,沈侯隻會興奮地大叫。至于困難,他肯定會說,能有什麼困難呢?就算有,也全部能克服!

  顔曉晨去藥店買了驗孕棒,準備找個合适的時機,悄悄檢測一下。

  因為是租的房子,家裡的櫥櫃抽屜都沒有鎖,媽媽打掃衛生時,有可能打開任何一個抽屜櫃子,顔曉晨不敢把驗孕棒放在家裡,隻能裝在包裡,随身攜帶。

  本來打算等晚上回到家再說,可想着包裡的驗孕棒,總覺得心神不甯,前幾天,她一直逃避不敢面對,現在卻迫不及待想知道結果。根據說明書,三分鐘就能知道結果,她掙紮了一會,決定立即去檢測。

  拿起包,走進衛生間,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很私密,應該沒有問題。她正看着說明書,準備按照圖例操作,手機突然響了,是程緻遠的電話。

  上班時,他從沒有打過她的手機,就算有事,也是秘書通過公司的辦公電話通知她。顔曉晨有點意外,也有點心虛,“喂?”

  “曉晨……”程緻遠叫了聲她的名字,就好像變成了啞巴,再不說一個字,隻能聽到他沉重急促的呼吸,隔着手機,像是海潮的聲音。

  顔曉晨盡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柔和,“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我有點事想和你說,一些很重要的事。”

  “我馬上過來!”

  “不用、不用!不是公事……不用那麼着急……算了!你不忙的時候,再說吧!”

  “好的。”

  程緻遠都沒有說再見,就挂了電話。顔曉晨覺得程緻遠有點怪,和他以前從容自信的樣子很不一樣,好像被什麼事情深深地困擾着,顯得很猶豫不決,似乎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看看手裡的驗孕棒,實在不好意思在大老闆剛打完電話後,還偷用上班時間幹私事,隻能把驗孕棒和說明書都塞回包裡,離開了衛生間。

  

  雖然程緻遠說了不着急,但顔曉晨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看看他。沒有坐電梯,走樓梯上去,樓梯拐角處,她匆匆往上走,程緻遠端着咖啡、心不在焉地往下走,兩人撞了個正着,他手裡的咖啡濺到了她胳膊上,她燙得“啊”一聲叫,提着的包沒拿穩,掉到了地上,包裡的東西掉了出來,一盒驗孕棒竟然灑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燙着了嗎?”程緻遠忙道歉。

  “就幾滴,沒事!”顔曉晨趕緊蹲下撿東西,想趕在他發現前,消滅一切罪證。

  可是當時她怕一次檢測不成功,或者一次結果不準确,保險起見最好能多測幾次,特意買了一大盒,十六根!

  程緻遠剛開始應該完全沒意識到地上的棒狀物是什麼東西,立即蹲下身,也幫她撿,一連撿了幾根後,又撿起了外包裝盒,終于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在撿什麼,他石化了,滿臉震驚,定定地看着手裡的東西。

  顔曉晨窘得簡直想找個地洞把自己活埋了,她把東西胡亂塞進包裡,又趕忙伸出手去拿他手裡的東西。程緻遠卻壓根沒留意她的動作,依舊震驚地看着自己手裡的東西。

  顔曉晨想找塊豆腐撞死自己,都不敢看他,蚊子哼哼般地說:“那些……是我的……謝謝!”

  程緻遠終于反應了過來,把東西還給她。她立即用力把它們全塞進包裡,轉身就跑,“我去工作了!”

  咚咚咚跑下樓,躲回自己的辦公桌前,她長吐口氣,恨恨地敲自己的頭,顔曉晨,你是個豬頭!二百五!二百五豬頭白癡!

  她懊惱郁悶了一會,又擔心起來他會不會告訴沈侯或她媽媽,按理說程緻遠不是那樣多嘴的人,可人對自己在意的事總是格外緊張,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呢?難道要她現在再去找他,請他幫她保密嗎?

  顔曉晨一想到要再面對程緻遠,立即覺得自己腦門上刻着兩個字“丢臉”,實在沒有勇氣去找他。

  糾結了一會,她決定還是給他發條微信算了,不用面對面,能好一點。正在給他寫信息,沒想到竟然先收到了他的消息。

  “你懷孕了嗎?”

  顔曉晨狠狠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給他回複:“今天早上剛買的驗孕棒,還沒來得及檢查。”

  “有多大的可能性?”

  這位大哥雖然在商場上英明神武,但看來對這事也是完全沒經驗,“我不知道,檢測完就知道結果了。”

  “這事先不要告訴沈侯和你媽媽。”

  呃……程緻遠搶了她的台詞吧?顔曉晨暈了一會,正在敲字回複他,他的新消息又到了,“我們先商量一下,再決定怎麼辦。”

  顔曉晨徹底暈了,他是不是很不高興?難道是因為她有可能休産假,會影響到工作?身為她的雇主和債主,他不高興是不是也挺正常?可不高興到失常,正常嗎?

  顔曉晨茫然了一會,發了他一個字;“好!”

  程緻遠發微信來安慰她:“結果還沒出來,也許是我們瞎緊張了。”

  顔曉晨覺得明明是他在瞎緊張,她本來已經不緊張了,又被他搞得很緊張了,“有可能,也許隻是内分泌紊亂。”

  “我剛在網上查了,驗孕棒随時都可以檢查。”

  顔曉晨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位大哥了,“嗯,我知道。”

  “現在就檢查,你來我的辦公室。”

  顔曉晨捧着頭,瞠目結舌地盯着手機屏幕,程緻遠怎麼了?他在開玩笑吧?

  正在發呆,突然覺得周圍安靜了很多,她迷惑地擡起頭,對面的同事沖着她指門口,她回過頭,看到程緻遠站在門口。

  他竟然是認真的!顔曉晨覺得全身的皿往頭頂沖,嘩一下站起來,沖到了門外,壓着聲音問:“你怎麼了?”

  程緻遠也壓着聲音說:“你沒帶……”

  “沒帶什麼?”顔曉晨完全不明白。

  程緻遠看說不清楚,直接走到她辦公桌旁,在所有同事的詭異目光中,他拿起她的包,走到她身旁,“去我的辦公室。”

  當着所有同事的面,她不能不尊重她的老闆,隻能跟着他,上了樓。

  四樓是他和另外三個合夥人的辦公區,沒有會議的時候,隻有他們的秘書在外面辦公,顯得很空曠安靜。

  顔曉晨來過很多次會議室,卻是第一次進程緻遠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很大,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帶浴室,擺着鮮花和盆景,布置得像五星級賓館的衛生間。

  程緻遠說:“你随便,要是想喝水,這裡有。”他把一大杯水放在顔曉晨面前。

  看來他的網上研究做得很到位,顔曉晨無語地看了他一會,“你怎麼了?就算要緊張,也該是我和沈侯緊張吧!”

  “你就當我多管閑事,難道你不想知道結果嗎?”

  如果換成第二個人,顔曉晨肯定直接把水潑到他臉上,說一句“少管閑事”,轉身離去。可他是程緻遠,她的雇主,她的債主,她的好朋友,她曾無數次決定要好好報答的人,雖然眼前的情形很是怪異,她也隻能拿起包,進了衛生間。

  按照說明書,在裡面折騰了半天,十幾分鐘後,顔曉晨洗幹淨手,慢吞吞地走出了衛生間。

  程緻遠立即站了起來,緊張地看着她。

  她微笑着說:“我懷孕了。”

  程緻遠的眼神非常奇怪,茫然無措,焦急悲傷,他掩飾地朝顔曉晨笑了笑,慢慢地坐在了沙發上,喃喃說:“懷孕了嗎?”

  顔曉晨坐到他對面,關切地問:“你究竟怎麼了?”

  “沒什麼。”他拿下了眼鏡,擠按着眉心,似乎想要放松一點。

  “你之前打電話,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是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

  “是嗎?”顔曉晨不相信,他在電話裡明明說了不是工作上的事。

  “要不然還能是什麼事呢?”

  “我不知道。”

  程緻遠戴上了眼鏡,微笑着說:“你打算怎麼辦?”

  “先告訴沈侯,再和沈侯去注冊結婚。”

  程緻遠十指交握,沉默地思索了一會,“能不能先不要告訴沈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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