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卿道:“要不把淼兒叫來,你問問她的意思?”
薛淼兒推門進來:“我願意。”
她或許沒有那麼聰明,但是她了解她爹啊!看到提起易卿時候薛天朗的神色,她就隐約覺得不對,所以她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動靜,因此也偷聽了易卿和薛天朗的對話。
“不準去!”薛天朗道,也為自己這個傻白甜女兒的智商而發愁,“不管她是否認識鄧嘯,隻要她到時候抖落出你的身份,你就沒有退路了。”
易卿心想,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一語中的。
她剛想說,那就随便找個人陪着她去,就聽薛淼兒道:“不,爹,讓我去。她要是舉報我,我就說她是我小娘。”
易卿慶幸自己沒喝水,否則一定噴了。
“不敢當,”她面無表情地道,“别給我擡輩分,我受不起。”
“我是說萬一。”薛淼兒道,“但是我相信你不會那麼做的。其實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她又看向薛天朗,懇求道:“爹,這麼久,一直都是您在為我操心;現在應該讓我出點力了。我讨厭孟家,讨厭孟慶龍,不想嫁進去。我們試試吧,如果能抱上鄧嘯的大腿,豈不是更穩妥?”
薛天朗叱道:“換誰都行,鄧嘯也不行。你也不想想,他是幹什麼的!他是錦衣衛指揮使,什麼事情他查不出來?他輕松就能查出來你的身世,到時候……”
易卿道:“既然大當家對鄧嘯的能力如此相信,那就應該相信他,也能查出來淼兒一直在山上長大,和前朝餘孽沒有任何來往。如果我沒猜錯,鄧嘯不會無緣無故來到河南,皇上定然是對孟家或者林家,甚至對兩家都有所不滿和懷疑。”
見薛天朗要反駁,她冷笑道:“大當家見多識廣,難道從前聽說過錦衣衛指揮使上門封賞的先例嗎?”
薛淼兒倒是道:“易卿,我覺得你說得未必對。說不定皇上這次就改了呢?畢竟聖旨已經下了。”
“你以為你是皇上嗎?”易卿不客氣地道,“既然是恩寵,那就要讓受到恩寵的人感恩戴德;選一個錦衣衛指揮使,額外讓人膽戰心驚,你以為皇上會像你一樣惡作劇?”
狗皇帝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章程的,他這般做,就是為了震懾這兩家,讓他們噤若寒蟬,如臨大敵。
他們忙着應對鄧嘯的攻擊,蕭畋或許可以找到能夠打開的缺口。
薛天朗若有所思。
“鄧嘯想要立功,所以如果大當家能把證據呈上去,請他幫忙替淼兒說句話,沒你想象的那麼難。鄧嘯是喜怒無常,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在皇命之外主動傷過誰。”
說到底,他就是皇上的一把刀,要他插在哪裡他就要插到哪裡去。
他的名聲一定不能好,他若是八面玲珑,同朝臣交好,皇上還怎麼能信任他?
他必須六親不認,名聲可怕,人人避而遠之,甚至恨不得他立刻死去;隻有這樣,他才能徹底依附皇上,對皇上言聽計從,忠心耿耿。
這些套路,易卿都懂。
從這個角度講,鄧嘯必須做好皇上的狗腿子;他有用,才能繼續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