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瑞語氣冰冷:“你真讓朕太失望了。”
他将一疊絹布文書丢在了小七的面前。
“你父親與哥哥巡視軍營,附近村民都要三叩九拜,你父親私屯湘兵,密謀造反也是鐵證如山,無可抵賴。他們在宮外忙碌,你在宮内注意朕的一舉一動,收買宮人記錄朝政,朕與朝臣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你都記錄起來想辦法送出宮去。好一個裡應外合……竟将朕完全蒙在鼓裡,不是朝臣提醒,朕至今還不相信,朕一向信任的龍家會做出這等龌龊之事!”
小七看着的文書上的字字句句,嘴唇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這上面詳盡地描述了龍家如何背叛皇家,如何勾結外敵左右戰局,内容詳盡到了時辰,一看便知道死親近的人才能記錄的。
誰人能做到這點呢。
是柳畫眉。
小七一下子都明白了。
“臣妾久居冷宮,冷宮内外三重侍衛看守,怎麼還可能與父親裡應外合。聖上明察。”
“三重侍衛……即便三重侍衛,你還不是輕松地跑到朕的面前。禦林軍裡,大多是曾跟随過你的父兄,想送出去點東西,豈是難事?”
“朱兒。”蕭瑞冷冷地說:“你入冷宮卻不帶着貼身婢女,朕就覺得不對。侍衛逮到她之時她正将宮内的消息傳與宮外探子。那探子是你父親的親信,已做龍家門客數年,來往于京都和邊境數十城,以貨商的名義。朱兒是你的心腹,他們相談甚歡一看便知是時常往來,你敢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嗎?”
小七震驚地看着蕭瑞。
眼前的‘事實’讓她措手不及,分不清那部分是真的哪部分是假的。
朱兒是龍家在宮内的眼線?
這怎麼可能。
“這是柳畫眉說的對不對,柳畫眉她對我敵意昭然若揭,她抓到了朱兒,朱兒定是百口難辨!這如何能當成證據!”
然而,蕭瑞根本不在乎這些,在他的心中,龍家謀逆已成定局,不可能再做更改。
“這是認罪诏書,簽了吧。”
小七錯愕地看着被丢在她眼前的紙,上面用朱砂色寫着龍家和她的一條條罪證。隻要她簽了字,按了手印,龍家的‘罪行’就成了闆上釘釘的事實了。
小七感到了陣陣悲涼。
他根本不聽她的解釋,也不願聽她的解釋。
君子似玉璎珞如妻,她日夜鑽研,才好容易編織起來的璎珞,在大婚當日,佩戴在他的腰間。那是她對自己夫君的傾慕,一針一線,都是她對未來生活的向往。
可是,璎珞還在他的腰間,卻早已是物是人非。
他認定了龍家謀反,恐怕早就忘了當年對她的承諾了吧。
他說過,會永遠相信她。
“龍家是被冤枉的,我不簽。”
小七哄着眼睛,聲音顫抖地說。
蕭瑞早就預料到她會這般說:“你的哥哥龍四已經在水牢裡關了四個月了,你知道的,他曾中過寒毒,身體是萬萬承受不住水牢裡的陰寒之氣的。沒有你的内力溫養,你說他還能堅持多久?”
蕭瑞的語氣冰冷,毫無感情。
小七挑眉:“你在威脅我!你拿哥哥的命來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