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和善地笑道:“四皇子妃說笑了,這聲姐姐,我怎麼能擔得起呢,說到底,你還是比我大上一些呢,咱們誰也不論誰,就直接以禮相待便是了。這盛裝,我原也是穿不慣的。而且時常來拜見皇後娘娘,穿的太過隆重,反而要行禮十分繁瑣,所幸就鬥膽将這後宮當成自己的家,将自己化身做普通人家的兒媳,就這麼過來了。倒是你啊四皇子妃,應該時常來皇後娘娘這裡走動才是,不要每次入宮都隻去龐美人娘娘那裡。皇後娘娘,也是同樣喜歡熱鬧的。”
龐美人向來是不把皇後放在眼裡的,平時就不見她來拜見,她的兒媳,更是如此,直接捧着龐美人,不管什麼時候進宮,都是從來不來皇後的宮中問安的。
這已經是大家習慣的事情了,也就屢見不鮮了,但是按着禮制來講,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不僅是皇後,若是得空,還需要去太後那邊問安,太後見與不見,那是由老人家決定,但是禮數上是必須到位的。
安倍的話中,帶着難以掩飾的諷刺。她如今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大家都是十分尊敬她的,朝中的命婦,或者其他的皇子姬妾,都是巴結着她的,所以,安倍說話也無需十分客氣。
然而,烏曉慧是不在意的,她的娘家烏家原本就是掌控着朝中半數兵權的世家,是極其顯赫的,她現在有事皇子正妃,和安倍的地位一樣,實在沒有必要去巴結一個已經死了夫君的皇子妃。
“皇子妃說的是呢,其實,我也想像皇子妃這樣,隔三差五地進宮拜見,可是,你一個人沒有宅内的官司,我就不一樣了。我那夫君,後院裡都是人呢,府裡事事需要操心。都說女子主内,我還得将那府内的事情主持好不是,否則,淨給夫君添麻煩,到時候,我那婆母龐美人是要讓我跪在日頭下面暴曬的。”
烏曉慧這話,既諷刺了安倍沒有男人作為主心骨,早已沒有了自己的府邸,又諷刺了翟天琴,因為蠱惑聖心被罰跪在日頭之下。
她看了眼翟天晴,笑呵呵地說:“你說是不是啊,翟姬。聽聞你是三皇子府裡的主事的,這份辛苦,你該是最了解的。”
翟天晴不想和她糾纏,隻是淡淡地點了頭,便看向别處了。
她想借着翟天琴諷刺翟天晴,可是,殊不知,翟天晴根本就不在乎翟天琴怎麼樣。她今日是來拜見皇後的,而皇後和龐美人向來不合,她可不想搭理這個龐美人的兒媳呢。
“你躲在我後面做什麼,怎的像是沒見到二位姐姐似的。安夫人,這最基本的禮儀,你都不懂嗎,也不知道,誰教給你的規矩,平白讓人家以為我四皇子府是這樣沒有教養的。”
安亭被訓斥得渾身一抖,趕忙走上前來見禮,看她的模樣,該是被烏曉慧拿捏在手中很久了。
安倍看着安亭這般,臉上沒有一絲怒火。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妹妹在四皇子府過着怎樣的日子,烏曉慧如今這般,也是想給她一點顔色,若是她維護安亭,安亭的日子會變得更加困苦。
“她從小就是父親的掌上明珠,與我從來都是不分你我的,平日裡,喜歡什麼,我都會給她。我們姐妹平日裡見面,也都是不見外的,倒是讓皇子妃看笑話了。”
翟天晴見狀,很是機靈地上前來:“臣妾翟姬見過安姐姐安了。”
安亭是夫人,翟天晴是翟姬,年歲上,安亭比較小,但是位分上,翟天晴比較低,安倍剛說她們是姐妹,翟天晴便立刻見禮,這着實讓烏曉慧再也沒有話可以繼續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