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溫柔的“蕙長公主”總算是把虞非鵲給哄舒服了,她滿意地側過臉,笑了。
虞非歌原本正轉着滴溜溜的眼珠打量一擔擔的箱子,這會瞧見姐姐百年難見一回的羞容,不禁好奇地沖過去,呆呆道,“二姐,你終于害羞一回。”
這個“終于”讓虞非鵲眼角一抽,在她腦袋瓜子上輕拍了一下,“小歌兒,閉嘴。”
虞非歌立馬用兩隻小肉手捂住嘴巴,一副“放心我絕對不會再說話”的樣子。
喬連連本來是想在那麼多人面前做一回端莊矜持地郡王妃,可這兩個孩子實在是太讓人無奈,她一忍再忍,終于還是繃不住,露出了無奈地笑。
這個時候,柴大夫人也來了。
上次柴老夫人強撐着弱體前來,喬連連跟她推心置腹一番,叫她好好保重身體,将來看柴克己與虞非鵲完婚,莫要在下定時太過憂心。
這才讓柴老夫人歇了也趕過來的心,隻叮囑了柴大夫人兩句。
柴大夫人一來,見過禮,就把懷中的定禮單子送了上去。
在京城,定禮成婚,嫁妝聘禮,箱子可以作假,畢竟裡頭塞的什麼别人看不到,但定禮單子卻是一定要有的,真放了好東西,或者不放好東西,隻肖一看就明曉。
喬連連知道柴家對虞非鵲的重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低下頭,真的看起清單時,還是被上頭琳琅滿目的物什震瞎了雙眼。
都說京城十大世家,就算沒落了,那也是駐紮了數百年的老家族。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喬連連可算見識到了。
最關鍵的是,這還隻是定禮,不是聘禮。
也就是說,聘禮比定禮隻會多,不會少。
乖乖。
這要是擱别人家,肯定是高興死了,能多賺幾分。
可喬連連卻是萬分頭痛,将來閨女出嫁,還不知道要補貼多少嫁妝呢。
“好了,不要頭痛了,城兒說了,兩個妹妹出嫁,他這個當兄長的都會補貼嫁妝。”季雲舒一看到喬連連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當即不着痕迹地湊到她耳畔安慰道。
正躲在書房裡批閱奏折的虞非城打了個噴嚏。
“真的?”喬連連先是有些怔愣,轉瞬驚喜,“城兒真是有心了。”
有一個做兄長的模樣,值得誇獎。
季雲舒就在一旁悶悶地笑,絲毫不管大兒子打了多少個噴嚏,将來又會冒出多少個問号。
等定禮送完,柴克己就陪着柴大夫人回去了。
喬連連則帶着虞非鵲和虞非鐘,在院子裡清點東西,收納庫房,再錄入清平郡王府裡的冊子,避免将來清點不到,又或者無故丢失。
這個時候,天色也漸晚。
歡呼雀躍過的京城由明變暗,百姓們紛紛點上燈燭,讓整座城還來不及黑透,便又漾起紅彤彤的光芒。
這是隻有過年前後才能看到的景象啊。
以往,先帝會帶着群臣坐在登仙樓最高處,一邊賞月,一邊飲酒,一邊看普天同慶。
可現在,先帝薨逝,整個京城世家都發生了大變。
原先領頭的趙家韓家奔逃邊疆,最不起眼的柴家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了領頭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