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宣七年初,四月。
正是萬物複蘇,天地綻放的時刻。
往年這個時候,虞非鵲都會帶着弟弟妹妹,還有自己家的小崽崽來禦花園裡放風筝。
今年也不例外。
虞非鵲,虞非歌,帶着幾個小豆丁在禦花園裡奔跑。
虞非鵲雖然已是長公主,兒子都兩三歲了,但卻依舊是個閑不住的伶俐性子,一群人裡就數她年紀最大,也數她玩的最歡快。
“皇姐,皇姐把風筝給我。”虞非歌也已經長成了大姑娘,此刻屁颠颠跟在虞非鵲身後索要風筝。
“不給不給,你再去找皇兄要一個。”虞非鵲耍賴,仗着自己個子最高,跑的極快。
但虞非歌早不是幾年前的虞非歌了。
已經長成大姑娘的她腿長腳也長,運動能力極好,不過三兩下就奔到了虞非鵲身前。
“皇姐,給我。”小姑娘探出手。
“不給。”虞非鵲卻耍起了賴,把風筝高高的舉着,就是不給虞非歌。
一旁她兩三歲的小兒子突然轉過身,直撲自己親爹身上,“爹爹,娘又在欺負姨姨了。”
高大威猛的男人把小豆丁抱懷裡,無奈道,“這個,咱管不了,看熱鬧吧。”
以前,虞非鵲就愛看小歌兒抓狂跳腳無奈的樣子。
每次小歌兒也都能被她鬧到抓狂跳腳無奈。
可這兩年,不知是逐漸長大,還是随着喬連連走南闖北見識多了,虞非歌變得淡定了很多,“既然姐姐不給,那我的也不給姐姐了。”
說完,她讓随行侍女掏出一個花紋豔麗,模樣新穎的風筝,放了起來。
“咦,這是哪裡來的?”虞非鵲驚了,“是不是娘做的?是不是?”
隻有娘做的風筝,才會那麼好看,那麼别緻。
虞非歌瞥了一眼皇姐,一句話都不說。
剛才當姐姐的不願意讓妹妹,現在總不能厚着臉皮再找妹妹索要。
虞非鵲在旁邊大為懊惱。
終于打雁,終有一日竟被大雁啄了眼。
她正捶足頓兇,冷不防貴妃從後頭款款走出。
算起來,她出月子不過兩三月,但身材已恢複苗條,人也愈發美豔,一看便不是凡物。
“原來是蕙長公主,妾身道是哪家妙人在這裡站着。、”她一張嘴,便是娴熟的大虞官話。
除了尾音略有些不自然,其他已經沒有大元人的影子了。
“原來是貴妃娘娘。”虞非鵲一頓,表情恢複了從容。
她是長公主,隻有皇上跟皇後能讓她見禮,其他人隻有跟她見禮的份。
“長公主這裡的紙鸢,可是夠玩?若是不夠,妾身宮殿還有幾個,可盡數給長公主送來。”貴妃并沒有因為虞非鵲的冷淡退縮,反而愈發上前。
虞非鵲還沒說話,一旁有個奶娃娃,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似乎想要撲虞非鵲的大腿,結果一不小心撲歪了。
正正好撲到貴妃的膝上。
那一刻,貴妃的頭腦思緒瘋狂旋轉。
已知,長公主家裡生了兒子,清平王妃生了個兒子,顧大将軍家裡也生了個兒子。
可眼前這個小奶娃,分明是個小姑娘。
能站在這裡的,肯定非富即貴,說不定跟這宮裡人就有些許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