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是個名副其實的不夜城。
天剛降下帷幕,燈光便搖曳地映在磨砂玻璃上。
閃閃爍爍的,是夜的喧嚣。
石頭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隐忍,雷公嶺的生活讓他學會了如何察言觀色、躲避鋒芒,每次遇事他總能全身而退。
這裡每個月的五号領上個月的工資,石頭才來總共不到兩周,就領到了幾天的工資。
幾天的工資不多,因為他立了幾次功,獎金卻是不少。
也有眼紅的同事,起先是背地裡腹诽,漸漸地看石頭不理會,便變成了當面明嘲暗諷,這裡的同事也都是沒怎麼讀過書的粗人,什麼話都說的出來。
石頭都是好脾氣地忍了,實在說的難聽,就當作沒聽見走開,總之,決不與之計較便是。
這些人,又何必與他們計較?
這裡的保全吳大恙也是個不愛惹事,圓滑至極的人,他語重心長道:“這裡的員工淘汰率極高,進進出出的總有新面孔,去舊換新是常事,不出三個月,他們中的多數便會一個個卷起鋪蓋走人,我卻一直在這裡做了有兩年半,誰輸誰赢,一目了然。”
石頭聽罷,朝他豎起大拇指,這才是求生王道,他甚至不願浪費口舌和他們多說。
他們不知道,這個鋼鐵水泥的叢林有着比大自然更嚴密、更物競天擇的法則。
若是沒資本怨天尤人、憤世嫉俗,那麼便幹脆做個啞巴,好好地學習隐忍之道。
石頭并不清楚這家俱樂部的老闆是不是韓光耀,從表面迹象來看,韓光耀在這裡出現的時間并不算多,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韓光耀在這裡的話語權是至高無上的。
劉雨昕卻不太贊成石頭在這種地方當保安,經曆過一次驚心動魄的遭遇之後,她認為沒有必要為了幾個錢而把自己置于危險當中,這個社會能從事的工種還有很多。
石頭搬出了顧大全的出租屋,也拒絕了劉雨昕的合租建議,自己另外租了一間小公寓。
小公寓是劉雨昕幫他找的,地點就在她附近。
石頭下班經常比較晚,劉雨昕便會在家做好飯菜,然後等在小公寓的樓下堵人。
每次石頭還沒進屋,就被劉雨昕拉去她住的地方一起吃飯。
石頭也不好拒絕,總不能說,謝謝,你自己吃吧,我去點個快餐。
這不活生生打人臉嗎?
一次兩次,還不好意思,次數多了,慢慢便習以為常,哪天劉雨昕晚班沒做飯,石頭倒覺得不太适應了。
有了工作,還有個喜歡自己的女孩,石頭的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的,兩個人下班有早有晚,自動自覺的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誰先到家誰先做好飯菜,如果一同到家,那就倆人一起做。
今天劉雨昕下班比較早,石頭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一桌子飯菜,還特别做了一份石頭愛吃的土豆泥。
相對于石頭做什麼都挺費勁的廚藝來說,劉雨昕做什麼都挺認真,廚藝還略高一籌,在廚房裡忙活了快一個小時,石頭到家後,她才把彩椒炒肉片和土豆泥端了出來,還有一盆蛋花湯。
“哎?”石頭一看就挺高興的,“還真做了土豆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