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國。
距離冬京城大約八十公裡,一座高山橫立。
這山嶽高大千米,直插雲霄。
綿延的山脈,橫跨靜岡縣與山梨縣兩地。
遠遠看着,就像一個洪荒猛獸,匍匐在此。
此時,山林之中,正有以為須發皆白的老者,一身灰色長袍,匍匐靜坐。
周圍松柏青蔥,腳下溪水潺潺,耳畔有莺鳥低語。
清風吹起,輕輕吹起他的衣衫長袍。
而這位老者,卻始終紋絲不動。
他眉眼緊閉,氣息冗長。
整個人,仿若融入了這片天地一般。
與這山,這水,都融為一體。
沒有人知道,這位老者,在這坐了多久,更沒有人知道,他坐在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隻有身旁那把插入大地七尺長劍,倒映着烈日的寒光,熠熠生輝。
轟~
就在此時,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一聲轟響。
緊接着,一架直升飛機,呼嘯而過,最終停在了不遠處的一個空曠地帶。
沒一會,一位年少女子,穿着紫紅色和服,三千青絲有如瀑布垂下。
裙擺在風中擺動,裙下的玉腿秀颀而又修長,雪白的肌膚欺霜勝雪。
再加上那清純絕色的容顔,此時這位和服女子,就仿若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清麗脫俗,不惹塵埃。
更令人驚奇的是,如今正值嚴寒,這女子如此打扮,竟然沒有表現出任何寒冷的樣子。
仿若,這凜冽寒風,在她眼中,與六月春風無異。
這少女出現之後,并未出聲。
隻是恭敬的站在那老者身旁,耐心的等待着。
待四方風停之後,眼前少女,方才恭敬笑道:“臘月寒冬,萬物凋零。”
“唯老師這裡,枯木逢春,溪水暢流,櫻飛蝶舞。”
“如此看來,老師的青木劍意,已經臻至佳境,神功大成。”
“恭喜老師了。”
“仗這青木劍意,老師稱雄日國,登頂武道之巅,已經指日可待了!”
少女含笑說着,輕柔的聲音,仿若六月春風習過,甚是賞心悅目。
然而,面對少女的恭維,老人依舊閉眸靜坐着。
此時,他搖了搖頭:“青木劍意,乃是我劍神宮最強劍意,臻至佳境,談何容易?”
“現在的我,對此劍意的領悟,跟當年你青木師祖,依舊差的太遠。”
“不過,即便如此,為師縱橫東亞,也将少有人敵了!”
老者沉聲說着。
他的話語,就像他身旁的那把未曾出鞘的劍一般鋒利,帶着一股一往無前的傲然銳氣。
“對了,應天那邊,可有消息了?”
“從他領命入華夏,到現在也一月有餘。”
“那人的屍體,他莫非還沒有帶來?”
老人低聲問着,說這話時,他的雙眸,至始至終,都未曾睜開。
一旁的和服女子,卻是臉色微微一變,低聲回道:“老師,我今日前來,正是要與您彙報此事。”
“屍體,我已經帶來了。”
“隻是”
女子頓時沉默了片刻。
老人卻是皺了皺眉頭:“隻是什麼,說。”
和服女子貝齒輕咬紅唇,最後一咬牙,方才道:“隻是屍體,是應天師兄的。”
什麼?
聽到此話,老人雙眸,豁然睜開。
隻聽刺啦一聲~
面前天地,竟然有一道精光,一閃而過!
老人頓時瞪向面前這和服少女。
“你說什麼?”
“應天死了?”
“誰幹的?”
老人沒有動怒,話語依舊平靜。
但是,又有誰知道,老者看似平靜的話語之下,又究竟蘊含着怎樣的波濤洶湧。
“老師,屍體是華夏武神殿送來的。”
“我在收到之後,便立刻派人調查。”
“種種迹象表面,應天師兄,也是死在那華夏少年,葉凡手中。”
“應天師兄,武道境界已經出神入化。”
“但依舊被其一劍封喉,月兒推測,此人武道,已入宗師之境。”
武入巅峰,能開宗立派,摧金斷玉,方為宗師!
宗師如龍。
武道界中,凡是能入宗師之境的人,莫不都是一國中流砥柱,非龍即鳳的存在。
當然,宗師之境,也并非是武道之巅。
其上,還有更強者存在。
因此,得知葉凡是宗師,老人并未有太多意外。
而令他意外的是,葉凡的年紀。
“二十出頭,便入宗師之境。”
“又一個少年宗師嗎?”
“當年,出了個華夏戰神葉擎天。今日,莫非華夏,還有再出一個“戰神”葉凡不成?”
在說到葉擎天名字的時候,涼宮映月明顯感覺到,自己老師的情緒,出現了幾絲波動。
看樣子,當年舊事,老師依舊耿耿于懷。
“老師,您多慮了。”
“像葉擎天那種人,估計華夏五百年,也就出這一個吧。”
“這葉凡固然年少成名,但武道之途漫漫,他若想走到華夏戰神那個高度,談何容易?”涼宮映月輕聲說着。
但老人似乎不想聽這些毫無營養的廢話,他擺了擺手,依舊坐于一青石之上,沉聲道:“你繼續講。”
“嗯。”涼宮映月點頭,“應天師兄的屍體被送來之後,我便立刻查看其傷口。”
“應天師兄,雖是被一劍封喉緻死。”
“但是在此之前,師兄已身中緻命内傷。”
“而且,對方手法,與楚閻王的殺人手法,竟然幾分神似!”
“很像是楚家的,雲道天決!”
噼啪~
涼宮映月話語落下的瞬間,老人身下的青石,突然毫無征兆的碎掉了。
此石,乃是極北之地的寒石。
冰封百年而不碎,堅不可摧!
如今,竟然瞬間碎掉。
由此也可見,此時的老人,心神是何其的起伏不定。
涼宮映月旋即大驚,擔憂詢問:“老師,您沒事吧?”
老人擺手:“不過一無名後生而已,無妨!”
“如今,我青木劍意已經大成。”
“便是對陣楚家家主楚閻王,我也怡然不懼,更何況一個區區小輩?”
老人緩緩起身,但渾身氣勢卻是越發淩厲。
身旁,那口七尺長劍,也在嗡鳴顫抖着。
“不過,一個少年宗師,連殺我兩代弟子,如此天賦後人,倒是百年難出。”
“既然如此,我望月河,也該去華夏走一遭,見見這個少年宗師了。”
話語森然,眉眼之中有寒意萦繞,殺意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