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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龍門港午夜酒館 潇騰 1953 2023-05-04 02:13

  何東小小的個子。不喜歡說話,見到如風總是怯怯地低着頭,隻有等如風走過之後,才敢擡頭看她。

  有時候,如風會發現酒館裡的設置被悄悄變動過了。比如吧台上一些器具的擺放位置,酒瓶與酒瓶總會在她離開後偷偷調整自己的位置。一開始,如風以為自己花眼。

  如此幾番,如風終于問伊麗莎白“是不是你對吧台上的布局不滿意?”

  “哈?”伊麗莎白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怎麼可能,你做得很好啊!”

  “那怎麼吧台上的東西總會變位置?我才把裝氣泡劑的瓶子放在啤酒花旁邊,沒幾分鐘它就出現在酒桶上面。”如風氣鼓鼓地說,“難不成還有妖怪?”

  伊麗莎白若有所思。

  “不行,我去調監控。”

  “好啦,不用去了。我想我知道是誰搞的了…”伊麗莎白面色有點古怪。“沒想到他的特殊能力是這個…”

  “什麼特殊能力?你在說什麼?“

  ”小東。“伊麗莎白言簡意赅你别在意這些事了。“

  ”哼。“如風有點不服氣,伊麗莎白總是這樣,不論事大事小總是要沖到第一線。但是,現在自己都已經快要成年了啊!

  她瞅瞅鏡子裡的自己,當時骨瘦如柴、面黃肌瘦的小姑娘,現在已經是一個高挑的,擁有蜜色肌膚和薔薇色雙唇的出色女孩,再過幾年就是一位優雅、值得尊敬的女士了。就像佐拉那樣,她暗暗對自己說。

  不過既然知道是小東,那事情就好辦了。

  如風把空閑時間全部用來觀察這個漂亮的小朋友。何東蹲着看天空,她就蹲在何東的後面;何東去廚房倒奶,她就悄悄從窗口瞄他;何東偶爾童心大發,追着機械貓咪--不知道從哪個星球走私過來的貓科屍體和各種齒輪組裝起來,足足有何東兩個大的生物,瓊斯老爺的最愛,她在一邊捧腹大笑…

  何東的特殊能力目前還沒有發現,但是如風意外地收獲了和他的友情。

  何東不再對她的存在而躲躲閃閃,有時候在追機械貓咪的時候,還會特意帶上如風一起。不過,他仍舊話很少。

  就算是兩人已經能坐在一起自在喝植物蛋白奶,酒館沒有别人,甯靜的白色牆壁襯着吧台幽暗發光,淡淡的茉莉花香散發出來;兩人已經能在冰面上溜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倒映在冰上,小小的身影還會時不時緊張抓住前面那個自如的輕盈的身姿;兩人已經能結伴去莫爾山遠足,遠遠近近的人工光映在她的眸子裡,她的臉如春花一般燦爛…

  如風仍舊不知道他的特殊能力。

  “小東。”伊麗莎白在撿他回家時,叮囑他,千萬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她在内,他的特殊能力。

  他也記得,母親在死之前,也是這樣對他說。

  他當然知道自己生而不同,但是自小,大多數人看到他時,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所以他知道自己的不同是令人羞愧的、讓人難堪的,至少沒有人喜歡他。

  可是他喜歡如風,非常喜歡。第一次有這麼喜歡的人,他不想讓如風不喜歡他。

  他要把自己體内的“妖怪”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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