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騙騙其他老師也就罷了,拿到我的課堂上來說,是仗着你是袁老的學生,我念着情面不會揭穿你?”艾晉茂毫不猶豫的打斷她,略顯渾濁的眸子閃過一抹嗤笑“隻可惜,我這個人向來死闆,誰的情面都不會念。既然你說你是因為受傷才遲到的,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也讓其他同學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傷口需要你去醫院包紮的。”
艾晉茂覺得女孩子就是矯情,就算慕嬌嬌是真的受傷,也不外乎是一點子小傷口,恐怕到了醫院都已經結痂了的那種。
而且艾晉茂本就正愁沒有話題可以引入正課,現在完全可以将慕嬌嬌當成個現成的例子,全程分析她的傷口,他倒是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臉面下次來繼續上課。
就算慕嬌嬌再不在意,現下也察覺到艾晉茂對她的針對,她在心中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排查了遍,也沒有猜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夠讓他如此抵觸尖銳。
清淨的臉上覆蓋上一層面具般标準的笑意,涼薄淺笑“老師想看我的傷口自然是可以,不過您剛剛說的那樣義正言辭,甚至命令我去導員那裡記過,那如果我的傷口真的很嚴重,您是不是需要給我道歉?”
“讓我給你道歉?”
還真沒人敢在艾晉茂面前這麼嚣張,他瞳眸一縮,勃然生出幾分惱怒的情緒,呵斥“慕嬌嬌,這裡是課堂,我是你的老師。”
“正因為您是我的老師,才更需要以身作則知錯就改。”
雖然她一口一個“您”,聽着恭敬又謙順,可實際上黑白分明的眸子全是譏诮的意味,濃稠又從容,令艾晉茂刹那間生出一股沖動“好啊,我答應你,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傷口讓你都去了醫院還能夠來上課的。”
慕嬌嬌傷的是左臂,就在小臂的位置,所以當袖口挽起來的時候,就有着噙着皿色的紗布赫然出現在衆人的視線範圍中。
可就算是如此她也不肯善罷甘休,似乎是害怕衆人不信般,将包紮好的紗布直接拆掉,足足十五厘米的刀痕便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範圍,猩紅的皿因着傷口的撕裂而娟娟沁出,用肉眼便可以瞧見傷情有多麼的嚴重。
安靜的階梯教室裡瞬間響起驚呼聲。
慕嬌嬌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般,靜靜淡淡的掀眸朝艾晉茂看了過去,笑意涼沁入骨,像是深夜裡的溪水,平白讓他脊背一寒,看着她紅唇輕啟,一字一句“老師,現在你可以和我道歉了嗎?”
艾晉茂的臉色漆黑一片,太陽穴突突的跳着,他不清楚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隻是清楚慕嬌嬌眼神複雜的看了自己一眼,似笑非笑的模樣令人生厭,甚至她讓高晴離開後又像是沒事人一般回到位置上。
身側的拳頭不受控的攥緊,他現在兇膛叫嚣着的皆是一股郁氣,像是野草般瘋長而出,他現在滿腦子考慮的皆是如何将慕嬌嬌的勢氣壓下去。
伸手撫了撫鼻梁上的鏡框,表情徹底冰冷嚴肅下來“今天是臨床解刨學第二學期的第一節課,我在這裡有幾句話想要告訴你們。”他在教室内環顧了一圈,一字一頓“我不管你們曾經是誰的學生,也不管你們究竟用了什麼樣的手段進入我的課堂,哪怕是托關系,找人脈想要在我這裡鍍金,隻要你在這裡待一節課,就要一節課遵守我的規章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