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從睡夢中醒來,看着和我以往完全不同的住處,略微有些恍惚。
回過神來後,摸出手機一看。
已經八點鐘了。
屏幕上還顯示着兩條未接來電,是黃娟給我打的,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但也許,是我睡得太死了,對此我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離譜。
我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撓了撓頭,按照我往常的習慣來說,不應該睡得這麼沉才是。
不過,既然已經沒接上,那就算了吧。
我将手機扔在了一邊,先行洗漱,潦草的打理了一番自己後,邊推開門走了出去,看着空落落的走廊,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邁開大步下樓。
“叮咚——”
剛來到樓梯口,我就聽到,樓下的大門響了。
緊接着便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站在欄杆前低頭一看,昨晚帶我來到卧室的那個女傭,匆忙的跑去開門了。
門一開,進來兩人。
一男一女,女的穿着一身性感的黑色旗袍,将窈窕的身段襯托的玲珑有緻,配上那嬌豔的臉蛋簡直絕了。
隻不過,被女人挽着胳膊的那個男人,則差勁了許多。
頭發花白,老态龍鐘,伛偻着身段,右手還撐着一隻拐杖,走起路來慢慢悠悠的。
乍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夫少妻呢。
不過,我在看到這對男女的時候,心底卻是為之一振!
這座别墅,是黃娟安排下來,用以監視黃志剛的地方,如果沒有她的命令,别人是絕對進不來的。
呵呵……
我感覺嘴巴有些幹澀,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吐沫,然後連忙下樓。
匆忙幾步跑下樓梯後,我來到了一樓的客廳,而坐在沙發上的那對男女,則是在同一時間向我轉過了頭。
“陀爺!”
我站的筆直,微微晗首。
“一邊去,别礙事。”
黃娟皺着眉,瞪了我一眼,聲音冷淡的,宛如陌生人一般。
是了沒錯。
前來的這對男女,正是陀爺和黃娟,我是萬萬都沒有想到,這對父女竟然會來到這裡,要知道就在昨天的時候,黃娟還和黃志剛在電話裡起過争執。
看黃志剛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按理來說,現在的黃娟正被手底下的麻煩纏身,應該是抽不出空來的。
可誰又能猜到,這才僅僅隔了一個晚上,一次就來了兩個!
“無妨。”
陀爺端着杯茶水,神色自若的喝了一口,眯着眼品味稍許少許“去看看他吧。”
“好。”
面對自己的父親,即便是黃娟也不敢造次。
那低眉順眼面帶笑容的模樣,真像極了不暗世事的小姑娘,但是,隻要和黃娟稍微打過那麼一點交道的人,見到這一幕就知道,黃娟這幅模樣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也唯有對待自己的父親,她才會這個樣子。
随後,在黃娟的攙扶下,陀爺緩緩地站起了身子,拿過拐杖,一步步的從我身邊走過,走到走廊門口的時候,我才從背後聽到陀爺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也來。”
想都不用想,這話肯定是對我說的。
“是!”
我摸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轉過身來,屏神靜氣,将自己内心的驚濤駭浪壓制下來後,連忙邁開步伐,緊跟了上去。
難怪,不久之前黃娟給我打了電話。
原來,是因為老爺子也要來這兒,嘶,但我有一點想不通,黃志剛在黃家,可不是什麼得寵的子嗣。
所以,陀爺來到這裡應該也不是為了看他吧?
如果陀爺對他真的上心的話,那麼早在之前,也不至于将黃志剛手底下的那幾家歌廳全部轉讓到我名下,雖然其中有給我甜棗的成分,但是,黃家的産業那麼多,随随便便拉幾個都可以。
又何必扒光自己的親生兒子呢?
“開門。”
來到黃志剛所在的卧室門前,父女兩人停了下來,陀爺沒有說話,而黃娟則是轉過頭來,憤恨地瞪了我一眼,像是在斥責我的不懂顔色。
“是!”
我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
點了點頭後趕緊上前,推開了卧室門,率先一步走了進去,雖然對于黃娟那幅愛理不理人的态度我很是不爽,但是,現當下的我,絕對不能造次。
更别說,真正的幕後主使者,陀爺還在這。
看着父女兩人從我面前走過去,我順手一把關注了門,然後便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看着黃娟和陀爺兩人來到了黃志剛的床前。
然後黃娟攙扶着陀爺坐在了椅子上。
望着那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我不禁皺了皺眉,一想到之前黃志剛跟我說過的,陀爺現在的身體狀态。
固然,陀爺的年紀确實是大了。
但是這老頭完全不像是時日不多的樣子,不論是精神頭還是心态,都還挺好的。
黃志剛不會在诓我吧?
我嘴角微微一抽,想起了黃志剛跟我說的那些話,陀爺現在身體欠佳,全靠着一針幾百萬上千萬的續命針,才得以長存人世。
不過,陽壽已盡,嗑藥也頂不了多久。
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需要經曆的,即便在科技的發展之下,人類的壽命被大大延長,但想要做活千年的王八,那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咳咳。”
坐下來後,陀爺輕輕的咳嗽了幾聲,然後對着黃娟說道“把他叫醒,我有話跟他說。”
“嗯好。”
黃娟輕聲說道。
話音剛落,便上前一步,一手按住躺在床上的黃志剛的肩膀,輕輕的晃動了幾下。
“别鬧。”
而此刻的黃志剛,睡得正香,被人這麼突然一打擾自然是不耐煩的緊,嘟嘟囔囔的罵了幾句之後,翻了個身便打算繼續入睡。
“黃志剛!”
而黃娟是什麼人?
你這娘們的脾氣又怎麼會慣着黃志剛呢,更别說就在昨天,她們兩個人之間還起了沖突。
現在黃志剛這幅模樣,更是直接激怒了黃娟。
“幹什麼!”
黃志剛又嘟囔了一聲,可話剛說完,他好像就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打了個激靈,一骨碌翻身坐了起來。
“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