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周雨夕姐妹倆之間的仇怨,所以也不敢貿然将所有事情全盤托出,搞不好引火上身,鬼知道會産生什麼樣的後果。
畢竟,這兩個娘們,沒一個是好對付的。
斟酌許久,我才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跟你妹妹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的話,像是勾起來了周雨夕某件不堪回首的往事,她的眼神瞬間就暗淡了下去,看得我心裡一緊,果然,這其中貌似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媽在我十八歲那年,因為胃癌去世。”
說着,周雨夕嘴角泛起一絲苦澀,兩指撚住湯匙,輕輕攪拌着杯中的咖啡,聲音裡透露着一股源自内心的落寞,聽起來令人心碎“過了不到半年,一個陌生的女人帶着一個八歲的小女孩,住進了我家,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爸在外面另有家室……”
同父異母?也難怪之前,周雨欣曾說周雨夕是沒媽的野種……
聽到這裡,我想我大概知道她們姐妹倆為什麼這麼深的仇怨了。
合着,這都是周政造的孽?
我咂咂嘴,一時間百感交集。
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這話不是從周雨夕嘴裡說出來的,我斷然不會相信,衣着光鮮的周政竟然會幹出這種事。
“我很讨厭那個女人,包括她帶來的那個女孩。”
說這話的時候,周雨夕捏住湯匙的手指因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可見這件事對于當時的她來說,傷害有多大。
不過想想也是,母親剛去世不到半年,小三就光明正大的上位,還帶着個半大的孩子,這事不管放在誰身上都不會舒服,更别說當時年少氣盛的周雨夕了,很難想像,那個時候的她都做過什麼……
“但這種感覺随着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淡。”
周雨夕眼底的神色極為複雜“我媽直至去世,也不知道我爸在外面另有家室,這一點他做的很好,至少我媽走的時候很安心,我甚至還有點想感謝他呢。”
“我媽走了之後,憑良心說,我把和那個女人對我都還算不錯,但我就是怎麼都看不慣他們,尤其是周雨欣,她是從小被我欺負大的。”
“我的好妹妹找你,其實就是為了對付我吧?”周雨夕以自嘲的口吻問道。
“呃……”
我尴尬的看着她,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回答。
沒想到還真是周政造的孽!
更要命的是,這是别人的家事,可把我也給攪和進去了,保不齊什麼時候小命難保,怎麼辦?總不能直接告訴周雨夕你的好妹妹要我把你給強了,還要我拍一些豔照視頻之類的證據吧?
“我猜對了。”
見我欲言又止的樣子,周雨夕淺淺一笑“你該不會已經答應了我的好妹妹,要和我做對吧?”
“不會,不會。”我連忙矢口否認,
“這還差不多。”
周雨夕并沒有在這件事上深究,這令我松了口氣,隻聽她嬌俏的哼了一聲後道“瀚洋那邊的事情嘛,我都已經知道了,至于辦法呢,我也替你想好了。”
說完,周雨夕拿出了一個信封,放在了我面前。
打開一看,裡面除了一張紙條之外,還有幾張照片。
其中一張照片上,烏煙瘴氣的房間裡,一個衣不蔽體的女人大概四十來歲,風韻猶存,長的還可以,隻是,照片裡的她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手肘處還插着一隻針劑。
這環境,這享受的表情,一看就知道,這女人在吸東西……
而那張紙條上,寫着一個地址,是城東郊區的某處地下會所,右下角還有一串數字,我想,這應該是照片上這女人的聯系電話。
隻是我不明白,這個女人跟我在瀚洋站穩腳跟有什麼關系?
不等我發問,周雨夕就給我解釋了起來“現在瀚洋高層三足鼎立,頑固守舊派以剛繼承職位的鐘武為首,革舊迎新派以副董事長趙剛為首,剩下那些保持中立舉棋不定的,則是以大股東袁邵華為首,别看他表面上風光,其實背地裡怕老婆怕的要死。”
聽完這話,我揚了揚手裡的照片“這女人,就是袁邵華的老婆?”
“聰明。”
周雨夕笑着點點頭“搞定袁邵華,就能搞定瀚洋高層的動蕩,而他老婆吳秀敏就是最合适的切入點。”
“你确定要我去威脅她老婆?”我苦笑道。
這姐妹倆之間雖然有矛盾,但做事的風格卻極為相似,不愧是同一個爹養的,搞人的手段都一模一樣。
“不然呢?”
周雨夕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辦法已經幫你找到了,至于做不做,那是你的事,還有,趙泰那邊,暫時不用你操心了,他出國了,一時半會應該還回不來。”
趙泰出國了?
莫名的,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裡忽然有些慌亂。
這麼久以來,除了下班回家之外,趙泰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之下,我已經習慣将他的一舉一動全都牢牢掌握在手心。
好不容易才在趙泰身邊安插了王倩這個眼線,結果趙泰突然脫離掌控,這種算盤感覺對我來說并不好受。
“行了,我該去上班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有事随時聯系我。”
吩咐完,周雨夕就邁着兩條令我朝思暮想的大長腿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坐在原位,看着手裡的照片發呆。
感覺最近運氣是越來越背了,先是陳勇光那邊出了岔子,好不容易安頓完,又被周雨欣扔了個燙手山芋,接着趙泰脫離掌控,現在,又輪到我去威脅别人。
所有的事情,都得親力親為。
歎了口氣,我拿出手機又發了一條請假消息之後,揣着照片,攝像機,銀行卡,回了家。
将銀行卡和攝像機藏好後,我按照紙條上的号碼,發了條短信出去。
但過了幾個小時也沒人回,陸陸續續又打了四五個電話,也沒人接。
看了眼照片上沉浸在快感中的女人,我有些無奈,大概猜到了她沒回我的原因。
既然這樣,那就隻能見面說話了。
于是,我揣好照片,就騎上了小電驢,徑直往城東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