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莞心仍舊靜止不動,繼續裝睡,那人明顯的靠近,顯然是在細細的觀看,片刻之後,那人直起身,熄滅了手中的火折子,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确定那人已經離開,唐莞心才睜開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氣,唇角微微淡開一絲笑意。
她早就料到,那人肯定不允許有任何的遺漏,她先前躲過了,他定會找機會再檢查她的肩膀處。
所以,白天的時候,她将白蠟滴在了肩膀處,然後磨平,掩蓋住傷口,蠟太滑,太光,所以,她又在上面塗了一層白粉。
剛剛那人在火折子的光亮下,自然很難發現異樣,不過,她知道,剛剛進來的人,并不是昨天晚上的那個男人,雖然她不曾睜眼,卻能夠從氣息中斷定剛剛進來的是一個女人。
也幸好不是那個男人親自來查,若是他親自來查,隻怕未必能夠這般輕易的過關。
唐莞心知道,他未親自出現,一是因為,原來的唐莞心是個傻子,二來,畢竟是女子的房間,這深更半夜的,怎麼着也應該避避嫌的。
幸好,幸好,幸好原來的唐莞心是癡傻的,不至于讓那人太過懷疑。
看來,目前為止,她算是躲過了一關。
寺院一處的閣院中。
“禀報主子,唐小姐的左肩完好無異,無任何傷痕。”黑暗中,女子極力壓低聲音,畢恭畢敬的禀報。
前方的男子,不曾出聲,亦沒有任何的動靜,隻是,僅僅是一個靜立在黑暗中的背影卻散發着讓人避無可避,驚心動魄的氣勢,讓人本能的敬畏,無條件的臣服。
前來禀報的女子不敢再出聲,身子微僵。
“查。“片刻之後,低沉的聲音突然傳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命令,卻将他那狂妄霸道的氣息張揚到極緻,一瞬間,方圓十裡,都讓人透不過氣來。
他的聲音中并不帶太多的情緒,卻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的危險,從心底深處的驚顫。
他就不信,找不出那個女人。
“是。“身後的女人驚的身體發顫,聲音中都隐隐的多了幾分輕抖,此刻的主子,實在太可怕、太恐怖。
若是那人真被主子找到,怕是有千條萬條命都不夠殺的。
第二天,唐莞心繼續待在房間中,此刻的她越低調越好,不出現是最好的掩護,養傷是一個很好的借口。
第二天,沒有發生其它的事情,平平安安的度過。
慧圓大師講法隻有兩天的時間,第三天,衆人便陸續下山。
太子、三殿下、鳳凰城城主以及一些重量極人物都已離開,未走的都是比較悠閑無事,遊山玩水的。
林公子之事,太子已交給刑部撤查。
“小姐,慧圓大師說小姐可以去禅堂用齋飯。“冬兒走進房間,似有些疑惑,更有些驚訝慧圓大師如此特意的吩咐。
大師雲遊四海,從不理世俗之事,縱是皇上都請不動他,這次來寺院講法已屬例外,為何會對小姐這般特别?
唐莞心卻是瞬間明白了慧圓大師的用意,此刻讓她去禅堂自然是想讓衆人知道,她癡傻的病症已經‘醫’好。
當然同時也傳達了另一層意思,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已經下山,所以,她不必再躲了。
好吧,看來大師還算是慈悲為懷的。
“好。“唐莞心的聲音中明顯的多了幾分輕快,那人離開,她緊繃了三天的神經終于可以暫時放松一下。
隻希望,再不要遇到。
唐莞心走進禅堂,衆人望向她時,都有些錯愕,不過,幾乎所有的人的臉上随即都多了幾分嘲笑,這傻子來了,又有熱鬧看了,因為慕公子此刻也在禅堂中。
坐在慕少羽身邊的柳如月臉色微變,隐在衣袖中的手暗暗收緊,唐莞心再傻,再瘋都是慕少羽的夫婚妻,慕少羽再厭惡她,也無法退婚。
因為這婚事是皇後指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