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鄭翩跹,是在公共場合跟他牽個手都不會不自在的矜持大小姐。
周義想起來,戀愛期間,他經常借着她害羞這一點來逗她,每次都能逗得她臉紅。
像照片上這個男人的待遇,周義是沒有享受過的,雖然是靜态照片,但他足以看出鄭翩跹的主動和投入,甚至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渴望和熱烈。
周義在男女關系方面也談得上是閱人無數了,他很清楚,鄭翩跹從以前到照片上這樣子,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上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還在跟齊賀臻談他們意外弄出來的那個孩子,據說後來還差點結婚,可現在她身邊又換了人。
但周義知道,鄭翩跹的男人絕對不止齊賀臻和照片上的這個。
兩個男人不足以她改變這麼大。
周義一這麼想,嘴角的笑更諷刺了。
可能是骨子裡的劣根性在作祟吧。
如果鄭翩跹和他在一起時就是個經驗豐富且老道的人,那麼分手後即便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調情,他也不會有太大的感覺——可他記憶中的鄭翩跹生澀到了極點,落差感難免會讓人感到不痛快。
他可以做那個“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後人,坐享其成,但并不想成為那個為他人做嫁衣的前人。
“親愛的,你怎麼了?”身邊的女人見周義盯着照片牆發呆,好奇地湊了上來。
周義回過神來,将人抱到懷裡,親了一下她的嘴,“咱也拍一張?”
“好啊,那你背着我拍怎麼樣?”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周義欣然答應,“寶貝說什麼就是什麼。”
晚上回到酒店,周義躺在床上的時候,腦子裡竟然又想起了白天看過的那張照片。
他覺得自己挺可笑的——距離他和鄭翩跹分開,已經四年多了,以往他和一個人分開這麼長時間,必定是連對方長什麼樣兒都不記得了。
到了鄭翩跹這裡,不但能記得她的長相,還會因為她跟别的男人的事兒煩心。
可真有意思。
周義冷不丁想起來榮悅曾經問過他的問題——如果鄭翩跹沒有不告而别的話,他可能真的會動和她結婚的心思。
——
鄭翩跹和秦烈之間很默契。
他們做了情侶做的一切事情,但不是打着談戀愛的名号,而秦烈也是真的說到做到,關系維持了半年多,都沒有做過任何逾越的事情。
鄭翩跹發現,沒有了男女朋友的身份壓力之後,她和秦烈的相處反而更自如了。
他們可以在需要彼此的時候出現,不需要的時候就互不打擾。
鄭翩跹從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跟一個男人有這麼“純粹”的關系,在這個過程裡,她忽然也理解了當初的周義和榮悅。
可能,他們是同類吧。
九月底,鄭翩跹飛了一趟紐約,落地之後,鄭凜叙接她去幼兒園看了三三。
三三入學已經下九個多月了,她是班上年紀最小的,但适應得很好,入學之後,口語進步也很快,鄭翩跹聽見三三流利地和身邊的孩子溝通時,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鄭凜叙說:“三三很有語言天賦,現在普通話和英文都不錯,粵語也會幾句。”
鄭翩跹将視線收回來,落在鄭凜叙身上,“哥,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