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院子。
文家老三文騰川正穿着淺咖色的外衣,站在院子裡。
面前是一些紅楓葉,此時秋末,很多葉子都已經掉光了,剩下的那些葉子,在樹上火紅火紅的,灼灼人眼。
文騰川年輕的時候,就喜歡中式典雅的東西,如今的住處,也是很古樸沉穩的中式,跟他現在的身份也很相配。
“我十幾歲的時候,家裡一窮二白,受人欺負的狠了,我三兄弟一起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文家。”
“許多人都嘲笑我們文家不算是真正的豪門,沒有根基,沒有底蘊。”
文騰川的臉是标準的國字臉,頭發剪得很短,是利索的寸頭,發際線已經有些高了。膚色是戴着釉色的健康小麥色,微微笑起來,看起來慈祥,但是眼白過多,眼底是沒有半分笑意的。
隻讓人覺得像是一個嚴肅的笑面虎,不容小觑。
“阿雄,你還是太年輕了。”
“文家能有今天,斷然不是靠拳打腳踢打出來的,但是有時候武力确實是好武器,直白,夠解氣,夠暢快。”
文騰川拿出口袋裡的名貴香煙,一隻手拍了拍文高雄的胳膊,“抽根吧。”
“三叔教訓的是。”文高雄太陽穴跳動了一下,腮幫子的肌肉鼓動,“我向來尊重長輩,我也不瞞你說,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覺,我就想着阿濱啊……”
“我能理解,我何嘗不心痛呢?”文騰川歎了口氣,“我們家以前也是因為這種事,出過一次大事,當時你父親仇家來了,結果卻陰差陽錯,把我女兒給殺害了。”
文騰川冷笑了一下:“當時那一家子,從八十歲,到三歲,以及懷胎九月的孕婦,全部都死了,我獨獨放過了那個兇手。”
“我用了手段,讓他在牢裡坐着,一坐就是三十年了。”
文高雄擡頭看了一眼三叔,“三叔,你這手段,還是比我成熟很多。”
“我成熟什麼?那時候也就跟你一個年紀,還是莽撞沖動,如果我像現在一樣,我女兒就不會死了。”文騰川歎了口氣,“他确實是失去了一家人,可是卻難以抵我心頭之恨啊。”
“我女兒才四五歲,天真可愛,本就是無辜的,他千不該萬不該,開車撞死我女兒,當時他眼睜睜看着自己妻子被活剝的時候,苦苦哀求我。”
“他說是自己逃亡的太匆忙,沒注意車後面有個孩子,可是,我不在乎過程,我隻在乎結果,看到他們那樣子,我也不見得高興,畢竟,我更多的是傷心啊。”
“三叔,我知道你心裡苦。”
文騰川擺了擺手,“我叫你回來,是告訴你,韓家知道這件事了,韓家那邊叫我們放過那個小姑娘,說彼此都已經承擔了後果了,這事兒應該過去。”
“韓家?”文高雄眼裡有些煩躁,韓家是十大豪門,那确實是真的豪門,他們跟人家比起來,根基自然是薄弱許多的。
可是韓家為什麼會跟林家那種人有關系?還在這種事情上,出面保人。
“三叔,那你說怎麼辦?我們就這麼算了嗎?他們又沒死人,我們可是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