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輕輕的啧了一聲。
“我母親曾經答應過我,除了我未來的妻子,她不會讓别人踏足這個房間。”他修長的手指卷起了她的一绺長發,目光更多了幾分深意,“就連老宅的傭人也不允許踏足,每年我母親都是親自進來打掃的。”
景桐有些心虛:“那……那又怎樣,之前你又沒說!”
江煜繼續把玩着她的頭發,眼底更多了幾分松散的笑意:“很顯然,你對我的童年充滿了興趣。”
“我……我隻是為了嘲笑你……”景桐的眼神有些遊移,心裡已經暗暗後悔了――剛才不應該讓江母離開的!
男人索性又往前邁了一步,景桐吓得往後退了退,這一退就退到了衣櫃和牆角形成的夾角裡面。
她面露懊惱,伸手去推他:“你别靠這麼近!”
江煜捉住她的手腕,目光往牆上挂着的那個吉他淡淡的一掃:“想讓我彈吉他給你聽?”
“……沒有。”
“哦,你剛剛那個眼神不是這個意思?”他的語氣更是從容,從容又戲谑。
景桐恨恨的咬了咬唇:“假如我說是,你願意為我花時間練習嗎?”
江煜挑了挑眉,一時沒有說話。
景桐哼了一聲,她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他怎麼可能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面。
“你要是想聽,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彈。”男人神色鎮定,“隻是未必好聽。”
“不,我才不想荼毒自己的耳朵。”景桐哼了一聲,“除非你練好了,否則我才不要聽。”
他似乎有些不悅,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景桐拍開他的手,得意洋洋的說着:“彈吉他唱情歌也是追女孩子的經典套路,不會辱沒你的,江部長!我口味很大衆,就喜歡這種俗氣的形式!”
江煜像是被氣樂了。
“是嗎?跟寫情書比起來,哪個更俗一點?”
景桐鼓了鼓腮幫子:“都俗,但是我都不嫌棄。不過說再多又有什麼用,你還不是一樣都做不到。”
“如果我做到了,你會答應我嗎?”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
景桐才不會那麼容易上當,她下巴一擡:“等你做到再說。”
江煜低低的歎息了一聲:“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景桐心裡一驚。
難道他後悔跟她求婚了?才遇到這麼點挫折就退縮了,果然沒誠意……
景桐又生氣又難受的腹诽着,卻聽到江煜沉聲說:“早知道,我當初就該答應你。”
景桐愣了一下,忽然移開了目光,氣哼哼的:“你活該。”
“那樣的話,說不定我們的兒子都能穿上這些裙子了。”男人低沉微啞的嗓音有種不易察覺的晦澀。
景桐被他困在夾角裡,所有的感官都被他強烈的氣息所籠罩,幾乎喘不過氣來。
“誰說一定是兒子?我才不要生兒子呢……”她嘟囔了一句。
江煜又是一笑:“好,那就生女兒,都聽你的。”
景桐踩了他一腳:“誰跟你生女兒!”
隻是語氣卻聽不到多少怒意,反而有些嬌嗔的味道。
此時男人一隻手扶着牆,幾乎把她半圈在懷裡,他身體的熱力隔着薄薄的襯衫傳到她的身上,景桐愈發覺得呼吸困難,下意識的撇開了目光。
江煜盯着她漲紅的臉蛋,忽然勾起了唇角,擡手把挂在牆上的那把吉他給取了下來,放在身前煞有介事的撥了兩下。
那把吉他很小,造型還有些童趣,被身材高大的男人拿在手裡,實在違和。
景桐一愣:“你幹嘛?”
“試試手感。”他神色淡定,“我确實很久很久沒碰過了。”
看着男人一臉認真的那把小的過分的吉他,景桐差點噴笑出聲。
“我說了,你想彈給我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先練好了再來,别荼毒……”景桐話未說完,男人竟然撥出了一段流暢的旋律。
景桐一呆。
江煜滿意的颔首:“幸好我還記得譜子。”
說完這句話,他長指繼續撥動着弦,出來的旋律也越來越流暢。
“這是……十年?”景桐不敢置信的說着,“你居然會彈這首曲子?”
照江母的說法,這個男人八歲以後就沒碰過吉他了。她還以為他隻會彈兩隻老虎之類的呢。
江煜似乎看出來她的疑惑,挑了挑眉:“大概七八年前,部隊裡的聯歡會要求表演節目,我就練了這首曲子。”
“七八年前練的曲子都記得。”景桐哼了一聲,“那你的記性還真是好。”
“畢竟你當年給我寫的情書我都記得,一首曲譜又算得了什麼?”男人眉眼帶笑的看了她一眼。
景桐慢吞吞的說:“所以,你記得我寫給你的情書,并不是因為你特别珍惜,時不時就拿出來看一眼,隻是因為你記性特别好?”
江煜的手一頓,神色鎮定的拿出了手機點開了搜索引擎,開始查找曲譜:“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麼我隻能承認,其實譜子我隻記得一點點,畢竟這麼多年沒碰過了。”
景桐撲哧笑出聲,很是受用的擡了擡下巴:“江煜,人家彈吉他都是邊彈邊唱的,沒道理你隻彈不唱吧?”
男人迅速浏覽了一遍曲譜,大概是兇有成竹了,他放下手機重新把手搭在弦上,擡眼看着她:“想聽?”
景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當然!”
江煜把塞在書桌裡的那把兒童椅拉出來,坐了下去,把吉他放在兇前:“那麼,這首《十年》送給你。”
說着,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男人坐着的椅子和手裡拿的吉他都明顯小了一号,畫面本該十分違和,但是他偏偏一臉嚴肅,仿佛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景桐隻能強忍住笑意,索性拿出了手機,點開錄音功能,“這麼經典的一幕必須錄下來,假如發到網上……哈哈哈,對你的形象肯定大有好處。”
誰料江煜卻又停住了,認真的看着她:“你錄下來可以,但是隻能自己欣賞。這是我對你的心意,并不想讓别人看到。”
男人語氣平靜,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卻讓景桐不自覺的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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