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這裡。”男人低沉的聲音仿佛就在她的耳邊,“生完這一次,我們再也不生了。”
“好。”她哽咽的說着,“那你别走了。”
“我不走。”他說着,似乎還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這個吻溫柔的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是楚微瀾的心底卻忽然迸發了無盡的力氣。她咬緊牙關,隻覺得身體被一個可怕的力量撐開,然而解放也在一瞬間,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過了幾秒,身體驟然松弛了下來。
還未等她松一口氣,楚微瀾就聽到護士在她耳邊大聲說:“還有一個!”
對……還有一個,她還不能休息。
想到這裡,楚微瀾又一次積蓄着力氣,或許是因為剛剛生過一個的緣故,這一次要快很多,等那股強烈的壓力徹底消失不見以後,楚微瀾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在雲端之上,輕飄飄的沒有一絲重量。
意識到兩個寶寶都出來了,她的深思一松,意識立刻沉淪,醫生和護士的聲音她根本聽不進去,隻是在累極睡去之前,嬰兒的啼哭聲卻清晰入耳。
寶寶!
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她終于徹底昏睡過去。
……
龍鳳胎!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老爺子激動的手都在哆嗦。靳叔也高興的滿臉通紅,秀姐更是直接哭了起來。
“幸不辱命,兩個寶寶都很健康,隻是他們太小了,勉強四斤重,已經送去保育室了。”秦醫生說道,“少夫人也還好,隻是太累了,還在昏睡中。”
“好,好,太好了!”老爺子哽咽着說道,情不自禁的看向産房,老爺子通紅的眼裡掠過種種情緒,喜悅,悲傷,愧疚,最後隻剩下一片感激。
他對楚微瀾的看法幾經變化,到如今,他已經打心底裡把楚微瀾當成了自家人。老爺子忍不住在心裡說:你小子挑媳婦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這麼好的媳婦,你再不回來,我可沒法子幫你留住。
老爺子想到這裡,心裡又是一陣難受。他沙啞的開口:“阿秀,你留下來陪着微瀾,我跟老靳去看看孩子。”
楚微瀾發動的突然,秀姐把她送到醫院的時候,也隻通知了老爺子,所以,當老爺子和靳叔離開以後,産房外就隻剩下秀姐一個人。
醫生和護士忙完以後也回辦公室休息去了,秀姐得到允許,到産房裡守着楚微瀾。
所以,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更不知道在她睡着以後,一道熟悉的人影走了進來。
靜安醫院安保嚴格,一般人進不來,但是對季衍铮來說并不是難事。
老袁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季衍铮為什麼非要回陽城。
他的眼底閃過了一抹精光,不過知道季衍铮不喜,他自覺的守在産房外裝保镖。
此時的産房内,季衍铮先是伸手在秀姐的脖子上敲了一下,讓她睡的更熟,接着他走到床前,看到女人累極的蒼白臉蛋和平坦的肚子。
季衍铮薄唇緊抿,雙手因為太過用力的攥緊而顫抖。
寶寶真的已經出生了!
季衍铮控制不住的俯身,捉住了她的手放在兇口的位置,接着,他吻上了女人蒼白卻依然柔軟的唇。
他的心髒瘋狂跳動着,喉嚨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男人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裡已經是一片壓抑而愧疚的猩紅色。
“微瀾。”他低低的喚着她的名字,聲音沙啞的厲害,“對不起,我來遲了。”
就在這時,女人的睫毛忽然顫了顫,接着,她睜開了眼睛。
“衍铮?”她的眼神猶帶迷茫,像是懷疑自己在做夢。
季衍铮對上她的濕漉漉的眼睛,心底的情緒更是無法克制的湧出來。
“是我。”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你很棒,也很勇敢。謝謝你帶給我那麼多驚喜。”
“你看到寶寶了嗎?”楚微瀾太累了,此時雖然醒來,但是整個人迷糊的厲害,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我還沒看到他們呢……我隻記得護士說,有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
季衍铮又是一震。
“龍鳳胎?”他低低的說着,然後沙啞的笑了,“很好,現在男孩女孩都有了,以後不生了。”
“這句話你剛剛已經說過了。”楚微瀾笑了起來,蒼白而虛弱,但是眼底卻閃爍着星光,“我在生孩子的時候,很疼,你就是這麼說的。”
“是嗎?”他擡起她的手放在床邊吻了吻,“現在還疼嗎?”
“沒有那麼疼了。”她說着,被他親吻的動作弄的情不自禁縮了縮手,眼底的迷茫之色更重,“好癢……我真的在做夢嗎?”
這種感覺……太真實了。
“你覺得呢?”
“我希望不是夢。”她的聲音已經漸漸低了下去,“我希望我睡醒的時候,你就在我身邊。”
季衍铮隻覺得心髒抽痛。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近乎貪婪的看着她的臉蛋。
他做夢都想守着她和孩子,哪裡也不去。
可是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老袁說的沒錯,那些試圖對他下殺手的人還沒有找出來,他不能給她和孩子帶去絲毫的風險。
“微瀾,對不起。”他艱難的吐出這句話,“你再等我一段時間。”
她乖乖的點頭:“沒關系,等多久都可以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和寶寶。”
他說過,他要給寶寶創造最好的未來。所以,他肯定會想辦法把所有危險的因素都扼殺在萌芽之中。
季衍铮看着她滿臉的信任,眼眶忽然一陣發熱,他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壓下那股洶湧的情緒。
“快睡吧。”他啞聲說着,“别怕,我好好的,隻是暫時不方便回來。”
女人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顯然,生産已經耗盡了她的力氣。
楚微瀾聽到這句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感覺到男人放下了她的手,她忽然反手攥緊了。
她似乎努力在跟睡意作鬥争,但是她終究沒有支撐太久,就陷入了深眠。
季衍铮深深的看了她好一會兒,想起上次醉酒以後,女人完全忘記了那晚的事導緻後來的誤會,他索性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牙印。
這下,她總該知道她并不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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