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黎以念現在的名氣,和任何兇殺案牽扯到一起都是個災難。當初微瀾姐的事,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當機立斷的給尚天意打了電話。
尚天意對此也束手無策,于是隻好聯系了楚微瀾,很快季衍铮也知道了。
于是許初初得到了在原地等待的指示,她戰戰兢兢的又等了一個小時,終于等來了一隊保镖模樣的男人,帶頭的自稱封景。
他吩咐手下把倒在皿泊中的男人送上車,在許初初追問他黎以念的下落時,對方索性把她也帶到了醫院。
許初初終于看到了以念姐,微瀾姐陪在她的身邊,季先生正在和一位神色憔悴的貴婦人說話。
她悄悄的走到以念姐的身後。
“夫人。”是季先生的聲音,“在你們走了以後,喬大哥他……開槍自殺了。”
喬夫人的身形狠狠一晃,驟然大哭起來。
季衍铮扶住了她的肩膀,聲音沉痛:“請您節哀。另外喬叔那邊……這麼大的事,恐怕瞞不住他。不過您放心,我已經給他的醫生打了電話,他會到喬宅親自看着喬叔。”
喬夫人跌坐在椅子上,悲痛的幾乎要暈厥過去。
季衍铮抿緊了唇。他也沒想到喬家的這場繼承人之争,最後竟然會以這麼慘烈的方式收場。此時手術室裡的喬嶼澤依然生死未蔔,雖然那顆子彈并沒有擊中心髒,但結果依然不容樂觀。
黎以念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聽到喬彥洵的死訊,還是這種死法。
楚微瀾低低的歎了口氣:“何必呢……明明他的境遇遠遠不到絕境。”
“大概是因為,他不想坐牢吧……”黎以念啞聲說着,“如果他不開槍,嶼澤也不會……”
楚微瀾安撫的握了握她的手背:“别擔心,他一定會好的。”
楚微瀾的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就開了。
黎以念立刻站了起來,小跑着沖到了秦宏宇的面前。
“子彈沒有傷到要害,他會好起來的。”秦宏宇啞聲說着,深深的看着黎以念,“你可以放心了。”
黎以念緊繃的神經一松,差點軟倒在地上,還好跟過來的楚微瀾扶住了她。
季衍铮也松了口氣,立刻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喬夫人聽到這個好消息,卻哭的更厲害了。
“你等會就可以進去了。”秦宏宇說着,頓了頓,“以念,我祝福你們。”
黎以念的淚水刷的滾落,“謝謝你……宏宇,謝謝……”
秦宏宇笑容複雜:“總算不辱使命。你們現在就可以進去看他了。”
黎以念輕輕點頭。
秦宏宇的唇動了動,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沖着楚微瀾微微颔首,就繞過他們往辦公室走去。
楚微瀾輕輕歎了口氣:“可惜了秦醫生……我們進去看看喬嶼澤吧。”
黎以念深吸一口氣:“先等等……微瀾,你陪我去一趟婦科。”
婦科?
不僅楚微瀾愣住了,不遠處的許初初也愣住了。
她忽然想起來這段時間微瀾姐的一些異樣,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的眼睛驟然睜大。
喬嶼澤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
病房裡很安靜,他差點以為隻有自己一個人,可是當他試着動一動手臂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臂竟然被人壓住了。
他微微一怔,側首看去,發現了睡在病床邊的黎以念。
女人睡得很熟,仿佛異常的疲憊,濃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淺淺的陰影。
他的心底忽然柔軟的厲害,他擡起右手,嘗試着翻身,但不料這個動作牽動了傷口,痛的他悶哼了一聲。
黎以念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了。
“嶼澤!”看到清醒過來的男人,她的眼底迅速蒙上了一層霧氣,聲音也沙啞的厲害。
喬嶼澤勾起了唇角,吃力的擡起了左臂,握住了她的手:“嗯,我活過來了。”
淚水從女人的眼角滑落,她忽然俯下身用力的抱緊了他。
“你吓死我了!”她的聲音顫抖着,“喬嶼澤,你以為你是超級英雄嗎?你憑什麼替我擋槍?我當時離的遠,子彈能不能打中我還兩說,可你那麼近……要是打進了你的心髒怎麼辦?你簡直……你以為我會感動嗎?我才不會!”
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脊背上,沙啞的“嗯”了一聲,可是他的唇角卻情不自禁的勾起。
黎以念的聲音愈發哽咽:“我說真的!我真的真的真的很讨厭自以為深情的樣子!我覺得你簡直……你簡直愚蠢可笑透頂!”
“是。”喬嶼澤附和着,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大。
黎以念用力咬緊了唇,忽然松開了他,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我去叫醫生……”
喬嶼澤愕然的看着她的背影,半晌他忽然啞然失笑。
很快醫生進來給他做了檢查。既然他已經清醒,就說明徹底脫離了危險,隻要好好休息就沒有問題。醫生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但是走進來的并不是黎以念,而是喬豐年和喬夫人。
看到他們的一瞬間,喬嶼澤不禁愕然。
“爸,媽?”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們怎麼……”
父母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好多歲。雖然他們本來就是六十歲左右的老人,可是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和四十歲的中年人并沒有太差區别。
可是現在,他們看起來和一般六十歲的老人仿佛沒有任何區别。
喬夫人的眼圈瞬間紅了,喬豐年也歎了口氣,費力的在床邊坐了下來。
“嶼澤,你大哥他……”喬豐年說着哽了一下,“他開槍自盡了……”
喬夫人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喬嶼澤的臉色頓時變得無比凝重。
縱然他也痛恨喬彥洵的所作所為,可是他從來沒想過喬彥洵會死。
“你二哥和三姐正在籌辦你大哥的葬禮,我打算……在你大哥的葬禮上,正式把我名下的股份分給你們,平分,哪怕以後喬家會失去對豐喬的掌控權也在所不惜。你大哥那份,就給宸宸,他成年以前,有我給他托管。”喬豐年眼裡閃着淚花,“你有意見嗎?”
喬嶼澤搖頭,聲音沙啞:“當然沒有。其實您早該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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