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了好久，季衍铮才終于舍得松開她，回去的路上，他神色隐忍，把車子開得飛快。
見狀，楚微瀾不禁在心裡悶笑。
到家以後，季衍铮就按捺不住的把她壓在了門上。
“傍晚在西山林語，你好像都沒有正眼看我。”男人哼笑了一聲，咬着她的耳垂，聲音沙啞而性一感，“當時你在想什麼，嗯？”
“誰說我沒有正眼看你……”楚微瀾臉色通紅，“那個時候，明明是你沒在看我……”
這句話說的頗有幾分幽怨，季衍铮眸色更暗，把她抱起來往浴室裡走去。
走到浴室門口，他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男人微微擰眉，看起來并不想搭理，但是楚微瀾卻伸手幫他從外套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老爺子……”她啞聲說道。
季衍铮看了她一眼，黑眸裡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快接吧。”楚微瀾若無其事的笑了笑。
男人放下她，平複了一下紊亂的呼吸，這才伸手接起電話，淡淡的“喂”了一聲。
嗓音還帶着幾分沙啞。
結束通話以後，季衍铮把她抵在浴室的門上，又一次重重的吻了上去。
這個吻比之前的任何一個吻都要兇狠霸道，楚微瀾覺得有些疼，但是她沒有掙紮也沒有抗拒，柔順的任他索取。
因為她知道，季衍铮今晚是不可能留下來的，這個吻是懊惱和不甘心，也是自責和愧疚。
季衍铮松開她以後，又把她重重的攬在懷裡：“我過兩天再來。”
楚微瀾反而笑了起來：“其實我一點也不希望你留下來過夜。”
男人不滿。
楚微瀾紅着臉推拒着他：“你快回去吧。讓老爺子發現就不好了。”
季衍铮的呼吸一瞬間忽然變沉許多，他一隻手捧着她的臉，一隻手攥緊成拳抵在門上，黑眸裡翻滾的情緒讓楚微瀾有些膽戰心驚。
楚微瀾差點以為他要一拳砸到牆上，但是男人終究忍住了。
“對不起。”他低低的吐出這三個字，在她的眼皮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沒事的。”楚微瀾抱住他，輕聲安撫，“我不怪老爺子，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緊張你也是人之常情。我差點害死你，他隻是讓我離開你，沒有捅我一刀，我覺得已經很通情達理了。”
季衍铮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喉結滑動了一下：“再給我一點時間。”
楚微瀾笑眯眯的點頭：“我也會努力的。”
季衍铮離開以後，楚微瀾站在陽台發了很久的呆。其實她并不難過，也不覺得失落，更沒有生氣，但……心底還是有一股情緒在不斷的沖撞着，讓她沒辦法平靜下來。
林染察覺不到，從房間裡出來找到她。
“微瀾姐。”林染給她遞了一杯水，忍不住問道，“季先生……走了？”
楚微瀾從她的手裡接過水杯，輕輕的嗯了一聲。
“這麼快嗎？”林染吃驚。
楚微瀾瞪她：“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她嘿嘿一笑，捂住嘴。
楚微瀾紅着臉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
……
接下來幾天，季衍铮依然不曾抽出空來。
楚微瀾也很忙，陳安之終于把《十字》的完整劇本發到了她手上，她把空閑時間都用來研讀劇本，連《奚甯傳》的宣傳工作都推辭了。女主角缺席宣傳工作，換别的劇作出品方肯定會很生氣，但事情落到楚微瀾身上，反而讓網友對她的好奇心更強，輿論對她的評價也呈現嚴重的兩極化趨勢。
對此，楚微瀾都不放在心上。讓她憂心的是，在研讀劇本構造人物的過程中，五天内第二人格出來了兩次，這絕不是偶然。
楚微瀾隻能求助宋如栩。
……
“你說，你最近研讀的角色安然，是一個在形勢逼迫下最終泯滅了良知和人性的女人。”宋如栩看着她，“你覺得這個角色一定程度上和你的第二人格有共鳴？”
“沒錯。”楚微瀾輕輕點頭，“安然這個角色，在故事的後半段也親自殺死了一個會妨礙到她的人，她一方面告訴自己不需要在意，一方面又為此痛苦不已。所以我在想……”
“或許你的第二人格也為此自責痛苦。”宋如栩眼睛一亮，接上了她的話，“就像你飾演的這個角色一樣，她也許并沒有完全泯滅人性。”
楚微瀾點了點頭：“我這幾天嘗試入戲的時候，隐約感受到了什麼，我甚至懷疑那是另一個她表達出來的情緒。所以，當我入睡以後，她比從前更容易占據我的身體。”
宋如栩顯得有些興奮：“這是個非常好的想法和思路。微瀾，我現在覺得，或許你可以用入戲的方式來控制她。”
“什麼？”楚微瀾一愣。
“想象你就是她，嘗試着和她溝通對話。”宋如栩說着，“她目前的神智，隻是一個九歲的孩子，回想一下你當初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之下創造出了第二人格，她很可能繼承了你當時的心情，隻是采用了一個更極端殘忍的方式去排解這種心情。别忘了，她終究是你的一部分，你應該是最了解她的人。”
楚微瀾慎重的點了點頭：“好，我試試。”
“在此之前，我想讓你的第二人格出來一次。”宋如栩需要輕聲說，“我需要和她對話，試着了解她，順便驗證一下我們的猜測。”
楚微瀾的臉色有些發白：“在這裡？”
“沒錯，就在這裡。我可能需要提前把你綁起來，你能接受嗎？”宋如栩溫和的看着她，“如果你覺得不能接受，沒關系。可以等你更信任我一些的時候再進行這一步。”
楚微瀾想到在老爺子要求下不斷和名媛千金相親約會的季衍铮，心底的那一抹畏懼立刻就被她壓了下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突破口，她怎麼能退縮。
于是，她看着宋如栩，最終點頭：“好。”
……
宋如栩取了繩子，把楚微瀾牢牢的綁在椅子上。
“我需要你盡量回想當年那件事，回想你發現自己刺傷了季先生以後的心情，回想你那個時候的内疚恐懼和無助……”宋如栩看着她，“然後，我會通過催眠的方式讓你入睡。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
楚微瀾點了點頭，然後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第一次主動醞釀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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