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以念關上門以後,長舒一口氣。
她把黑色的垃圾袋放在地上,很快從中找出了那份已經被她撕成兩截的病例書,拼在一起。
封面上患者的名字是她,日期則是四年前。
雖然醫生的字迹龍飛鳳舞,但她還是依稀辨認出那一行字――人一流刮宮損傷了子一宮内膜基底層,影響受精卵着床從而導緻不孕……
饒是這句話她已經看過無數次,但是又一看到,她的心髒還是狠狠的收縮。
這幾年,她一直保留着這份病例書,每當她有所動搖的時候都會拿出來看一眼。過去三年她和喬嶼澤相處基本都在他家,所以她并不怕喬嶼澤發現這份病曆書。半年前她搬走的時候,東西是助理幫着收拾的,這份病曆書就留在了她的床頭櫃裡。
今晚她決定回玉泉宮住,也是為了這份病曆書,但是她沒想到那麼巧碰到了喬嶼澤。
剛才她多少有些失态了,但願喬嶼澤不會發現端倪。
但無論如何,這份病曆書不能就這麼随意的丢到垃圾桶,哪怕她撕成了兩半。
她還是帶走吧。
想到這裡,她走到卧室,把病曆書塞進了行李箱。
……
另一邊,喬嶼澤也回到了家,他臉色冷沉,擰眉扯掉了領口的袖子。
偌大的别墅隻有他一個人,空曠的有些過分,不過多虧了家政定期來清掃,雖然他幾個月不曾回來住,這裡依然保持着窗明幾淨。
他腳步不停的走進了浴室。熱水沖刷而下的時候,他的腦海裡卻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女人略顯緊張和驚慌的臉。
心底的異樣感越來越重。他終于忍不住,伸手關掉花灑飛快的套上衣服。
出門的時候,他拿起了手機給尚天意打電話,問他黎以念所住的那棟别墅的密碼。
尚天意很警惕:“呃……喬總,您好好的問這個做什麼?”
“以念回來了,你應該知道吧?”喬嶼澤冷笑了一聲,同時踩着人字拖大步往不遠處的那棟别墅而去。
“喬總,您跟以念不是已經結束……”
“别廢話!”喬嶼澤語氣暴躁,“你好好的告訴我,我還不會對她做什麼,你要是不說,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
尚天意氣的半死,不過他知道喬嶼澤再怎麼也不會傷害以念,而且這位爺語氣聽着很急……假如不讓他如願,說不定他還要追到維也納。
于是他隻能不甘不願的說了密碼,當初以念搬走以後密碼改了一次,否則喬嶼澤也不必特意打電話來問。
喬嶼澤冷着臉輸入密碼。大門咔哒一聲開了,他推門走進去,卻發現那隻黑色的垃圾袋就丢在門邊,最重要的是,垃圾袋的口子是開着的,說明黎以念從這個垃圾袋裡拿出了什麼東西。
喬嶼澤的瞳仁蓦地收縮,他大步走向了二樓,很快來到黎以念的房間外。
她的卧室虛掩着,裡面傳來細微的動靜。
喬嶼澤毫不猶豫的推門走了進去,
女人背對着他擦頭發,看起來剛從浴室出來。
喬嶼澤瞳仁微縮,大步走了過去。
他的動作很大,所以黎以念很快聽到動靜,她回頭見是他,驚慌的狠狠一抖,接着她猛的從床沿跳起來,手裡的毛巾也掉在了地上。
“你……你怎麼進來的?”黎以念驚訝的聲音都變了調。
喬嶼澤很快在她的面前站定,呼吸沉重,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水,襯得他眉眼愈發漆黑淩厲。
黎以念的心髒狂跳起來,她用力咬了一下唇似乎要借此讓自己冷靜,接着她微微擡起下巴,露出了冰冷不耐的表情:“喬嶼澤,你是不是還不死心?”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盯着她,目光猶如探照燈一般,似乎要把她從裡到外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種目光讓黎以念無法抑制的恐慌。如果他隻是不死心所以求一夕歡好,那也罷了,可是她總覺得男人的目的并非這麼簡單。
喬嶼澤倏地冷笑了一聲,接着他把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落在床邊的那個行李箱上。
他二話不說朝那個行李箱走去。
黎以念的瞳仁一瞬間放大到極緻,她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喬嶼澤!你幹什麼?”驚慌之下,她有些口不擇言,“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放過我?你知不知道你的糾纏令我惡心?”
喬嶼澤腳步一頓,側首看向她,臉上卻不見憤怒,反而有幾分奇異的笃定。
“你很害怕。看來你把東西放在行李箱裡了?”
黎以念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凝滞:“你在說什麼?”
喬嶼澤笑了。
“黎以念,沒有人比我更熟悉的表情,你在緊張。剛才你準備把它丢掉,但是看到我卻改變了主意,是不是?”
黎以念更是睜大了眼睛,唇瓣微微翕動了一下,但是電光火石之間她根本找不到敷衍的借口,
喬嶼澤近乎溫柔的笑了一聲,用力甩開了她的手,走過去大力掀開了行李箱。
裡面的東西擺的很整齊,所以黎以念剛剛放進去的那份斷成兩截的病例書就格外顯眼,直覺讓喬嶼澤知道那就是黎以念試圖隐瞞他的東西。
黎以念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撲過去試圖攔住他――這個秘密她隐瞞了這麼久,她可以說已經成功了,所以絕不能功虧一篑!
然而喬嶼澤卻已經率先把那份病例書拿了起來,同時轉身用空的那隻手捉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懷裡一帶。
“你越着急,越說明這個東西和我相關,對嗎?”他笑了,“既然我已經笃定你有事瞞着我,你就該明白我遲早會查到。”
黎以念的黑眸裡有一瞬間的茫然,大概她從沒想過假如有一天他知道了會怎樣。
可是很顯然,她已經無力回天。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身體往後撤試圖脫離她的桎梏。
“既然你非要看,那就看吧。”她啞聲說着,臉色透着幾分異樣的嫣紅。
喬嶼澤也松開了手臂,把注意力放在那份病例書上。
病例書看起來被撕成了兩半又被粘在了一起,所以他翻閱起來非常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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