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緊了唇,收緊了手臂:“你還在生氣,嗯?”
“沒有,畢竟你又不知情。”
“你跟我說說他們,好不好?”季衍铮把她攬緊了一些。
“說什麼?說我生孩子之前,你就已經消失了麼?”楚微瀾盡量平靜的叙述,“我孕期的最後兩個月,你杳無音信,所有人都以為你遭遇了不測,我就是這樣擔驚受怕的度過最後這兩個月,然後生下他們,一邊撫養兩個孩子,一邊還要操心公司……你想聽的是這個嗎?”
季衍铮的呼吸徹底亂了,他的心髒跳的很快,渾身的肌肉也繃緊了。
他剛才沉浸在他是雙胞胎的父親的驚喜中,卻不曾意識到對楚微瀾來說這意味着什麼。一邊是孩子,一邊是公司,一邊是生死未蔔的他。尤其是孩子出生之前,他幾乎不敢想象那段時間她是怎麼過來的。
“微瀾……”他的聲音沙啞的厲害,“對不起。”
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的感覺到了心痛和後悔。
楚微瀾眼睛一熱。
“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道歉。”她深吸一口氣,推了推他硬邦邦的手臂,“我困了,你别壓着我。”
然而這句話不但不曾讓男人松開她,反而給了他提醒。
他忽然捉住她的雙手,翻身壓住了她。
“季衍铮!”她大怒。
“微瀾。”他的聲音低沉柔和至極,黑眸深深的望着她,“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懷疑你。”
楚微瀾咬緊了唇,半晌才說:“我真的沒有怪你。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懷疑我也是正常的。”
“不。”季衍铮并沒有給自己找借口,“哪怕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也不該懷疑你。”
這個女人對他的感情有多深,這幾天下來他早就清楚的感受到了。
回想起來,那一瞬間他的怒意主要來自于她的隐瞞――那讓他有一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楚微瀾看着男人眼底的愧疚和痛悔,心尖微軟。
可是一想到他這樣的表現,完全是因為知道了兩個孩子的存在,她又硬起心腸。
她垂下眼睛,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季衍铮的薄唇壓下來,然而女人卻避開了。
“我真的困了。”她又一次強調。
季衍铮抿緊了唇,有些無措。雖然女人說着不怪她,語氣也始終平靜,但是她依然在氣他。
他想不管不顧的把她吻到窒息再說,可是又怕起到反效果。
“微瀾……”
“我求你,好不好?”女人的語氣有些無奈。
季衍铮終于無計可施,隻得翻身在她的身邊躺下,他正欲伸手攬住她的腰,女人卻又往那邊挪了半個身位――再繼續挪下去,她就要掉下床了。
季衍铮隻好收回手臂,随即苦笑。
他已經習慣了這個女人的依賴和撒嬌,以至于他以為她和他相處的時候,始終都是如此。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她也有如此強硬的時候。
可能……他是真的傷到了她的心。理智上她知道不該責怪他,可她的委屈又沒辦法排解,所以最終隻能這樣不冷不熱的對待他。
季衍铮深深的看着女人纖細的背影,她的黑發鋪散在枕頭上,莫名的惹人憐惜。
他抿緊了唇,忽然間心疼的無以複加。
她等了他那麼久,卻等來了一個把她徹底忘記的他。對她來說,何其殘忍。
季衍铮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終于伸手關掉了床頭的燈。
房間裡陷入了黑暗。
楚微瀾依然保持着側躺的姿勢,她試圖去培養睡意,然而一向能夠很快入睡的她,今天卻破天荒的有點失眠。
她咬緊了唇,最終隻能把鍋甩給身邊的男人。
于是,她悄悄的翻身坐起來。
然而她剛一動彈,季衍铮就感覺到了。
“怎麼了?”他的手臂伸過來,不由分說的攬住了她。
“我去客廳睡。”她略帶抱怨的說着,“你的呼吸聲太重了,吵的我睡不着。”
季衍铮怔了一下,忽然啞然失笑。
他的喉結滑動了一下,滾燙的薄唇壓在她的耳廓處:“你躺在我身邊,我怎麼能冷靜下來。”
楚微瀾氣的推了他一下:“那我出去還不成嗎?”
“不,就算要出去,也該是我出去。”男人柔聲說着,“你乖乖躺着,嗯?”
楚微瀾想想也是,就算要睡沙發,也該是他睡,于是她毫不客氣的躺下了。
季衍铮勾起唇角,給她蓋好被子,然後翻身下床,很快走出了卧室。
男人的腳步聲也最終消失,卧室裡徹底的安靜下來。
楚微瀾眨了眨眼睛,竟然有點不習慣這種安靜。
她翻了個身,試圖入睡,可是過去了十幾分鐘,她依然毫無睡意。
說起來,沙發上好像沒有被子吧?難道他什麼也沒蓋,就那麼躺着嗎?萬一受涼怎麼辦?
這個念頭剛起,就被她惡狠狠的趕走了。
這個男人身體一向很好,何況客廳裡也有恒溫系統,哪裡能凍得了他。
楚微瀾這麼想着,又換了個姿勢。
十分鐘後,她認命的坐起來,赤着足下床,從衣櫃裡找出毯子,輕手輕腳的來到客廳。
她很快走近了沙發。
就着朦胧的月光,她看到季衍铮果然躺在上面,什麼也沒蓋。隻是他的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感覺應該睡着了。
男人身高腿長,他這麼躺着,腿都伸展不開,隻能搭在沙發的靠背上。
……活該。
楚微瀾腹诽,展開毯子,彎腰蓋在他的身上,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膝蓋被什麼勾住,她啊的一聲尖叫,就這麼硬生生的倒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結實有力的手臂牢牢的接住了她,接着,他灼熱含笑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特意給我送毯子?”
“原來你沒睡着啊。”楚微瀾沒好氣,試圖從他的身上爬起來,卻失敗了。
男人的手臂紋絲不動。
她氣:“季衍铮!”
“我在想你。”他低低的說着,“越想越心疼。”
楚微瀾咬了一下唇,然後“哦”了一聲,聲音毫無起伏。
季衍铮笑起來,黑暗中,他捧着她的臉,微微仰頭,準确的含住了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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