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多少錢？”童弦音問。

　　司機從座位上拿出一張二維碼遞到她跟前：“一百二。”

　　童弦音拿手機掃碼付了錢。

　　司機鬆了一口氣，也是這時才認出來是殷焰。

　　“原來是殷總，難怪你那樣問。”

　　童弦音笑笑，沒接話，把手機揣進口袋，扶著殷焰轉身就走。

　　“你一個人可以嗎？”司機問。

　　“可以。”

　　此人認出了殷焰，她不想讓他幫助，以防被拍。

　　王漫兮的那個視頻，已經讓這麼多人誤會了他們的關係，若再被拍，那還了得。

　　而且，殷焰顯然很不願意跟她傳緋聞，很生氣別人誤會他們兩個是那種關係。

　　將殷焰扶到家，放到沙發上靠著，童弦音已是累得氣喘籲籲。

　　“顧少不是送你回家了嗎？你怎麼會在出租車上？又怎麼會來了這裡？”童弦音問。

　　殷焰半眯著眼睛，歪靠在那裡，顯然意識還不清醒。

　　童弦音看了看他，也沒指望他回答，歎了口氣，去沖了一杯蜂蜜水。

　　將杯子塞到他手上：“不燙，快喝掉。”

　　殷焰沒拿住，杯子差點掉地上，好在童弦音眼疾手快，連忙接住。

　　隻得去廚房拿了勺子，一勺一勺喂給他喝。

　　喝著喝著，男人似乎醒了點，睜開眼睛看著她。

　　雖然知道他沒意識，但被他這樣近距離盯著，童弦音還是有些不自在，眼睫微顫，她清清嗓子，問他：“知道我是誰嗎？”

　　她想知道剛剛在車裡，他認出了她，是瞎貓湊巧碰到了死耗子，還是真的認識？

　　“你是誰？”殷焰問，聲音含糊。

　　童弦音拿勺子的手微頓。

　　果然隻是湊巧。

　　“我是白毛女。”她悶聲道。

　　男人還真擡眸瞅了瞅她的頭發，然後俊眉微蹙：“你的頭發也不白呀。”

　　童弦音氣結。

　　“認識你這種人，遲早得白。”

　　“為什麼？”男人皿紅迷.離的眼睛裡透著不解。

　　童弦音沒回答他，繼續喂蜂蜜水。

　　男人擡手握了她的腕：“不想喝了。”

　　童弦音瞅瞅杯子裡：“還剩最後兩口，喝完。”

　　對方攥著她的腕僵持了一會兒，還是妥協地鬆了開，任由她將最後兩勺喂給他喝掉。

　　童弦音將杯子放到茶幾上，抽了張紙巾幫他擦拭嘴角。

　　男人就一直看著她，深目看著她。

　　童弦音不敢看他的眼睛。

　　除了因為他的眼睛紅得嚇人，像是下一刻就要滴出皿來，更因為她一跟他對視，她的心就跳得特別厲害，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頭疼，好疼......”男人忽然開口。

　　就跟個撒嬌的大男孩一般。

　　童弦音怔了怔。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殷焰。

　　一顆心發軟得厲害。

　　“誰讓你喝酒？都說了喝飲料，你非要喝酒！”童弦音抱怨。

　　抱怨的同時，又起身坐在他邊上，雙手去幫他輕輕按揉太陽穴。

　　男人看著她，一瞬不瞬。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按摩，他舒服了一些，隻見按著按著，他就闔上了眼睛。

　　以為他睡著了，童弦音把手撤回，卻見他又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