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知道朕要來？”鳳之辰笑了笑，倒也沒有多少意外，畢竟皇貴妃是個聰明女人。

　　皇貴妃笑了笑，道：“辰王殿下坐吧！”

　　“大膽！”鳳之辰身邊的人呵斥皇貴妃，“還不給陛下行禮。”

　　皇貴妃卻不以為意，冷笑道：“陛下？本宮是不會給一個喪心病狂的惡賊行禮的，你不配！”

　　哪怕到了此刻，皇貴妃也不會低下她高傲的頭。

　　鳳之辰先是很生氣，繼而笑了，揮揮手，道：“都下去吧，朕要和皇貴太妃說話！”

　　宮人們一個個退下，這留下皇貴妃和鳳之辰。

　　皇貴妃也是冷笑，道：“辰王讓他們下去，是不敢讓他們知道你都做了什麼吧？弑君篡位的亂臣賊子！”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弑君的是鳳之翼，而不是朕，朕正下令追捕鳳之翼及其黨羽鳳九霄。”鳳之辰竟然矢口否認。

　　皇貴妃哈哈大笑，道：“你當本宮是傻子嗎？本宮也算看着你們兄弟二人長大的，翼王雖然也有争位之心，可是他天生宅心仁厚，情深義重，倒是你，佛口蛇心，僞善的很！”

　　“你說這話，就不怕朕治你死罪嗎？”鳳之辰冷冷問。

　　皇貴妃又笑了，道：“從你走進本宮宮裡的時候，本宮就沒打算活下去了。”

　　“好，真不愧是寵冠後宮，無人能及的皇貴妃，朕很佩服！”鳳之辰贊道。

　　皇貴妃卻道：“我與你母後鬥了那麼多年，她又是敗于我手，你怎麼可能會放過本宮呢。”

　　“說的沒錯，母後慘死在你手裡，朕永世不忘！”鳳之辰眼神陰鸷地看着皇貴妃。

　　皇貴妃卻一臉平靜，道：“她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我與她之間勢同水火，不是她死，就是我亡。自然是她死好過我死啊！”

　　“我隻問你一件事，當初謀害我母後的，除了你之外，是不是還有别人參與了？”鳳之辰依然沒有忘記這件事。

　　皇貴妃自然之道他是什麼意思，當即道：“對付你母後那個蠢女人，還需要别人幫忙嗎？本宮一個人足矣！”

　　她此時又怎麼會出賣晏無悔呢，她唯一能依靠的也隻有晏無悔了。

　　“當真？”鳳之辰又問了一遍，“本王聽說，給你那種毒藥，害我母後的是晏無悔！”

　　“這話想必是賢妃那個賤人告訴你的吧？難怪了，賢妃那個賤人深恨晏無悔，更怕殿下您對晏無悔舊情難忘，會污蔑晏無悔也不奇怪。”皇貴妃嗤笑一聲，仿佛這是無稽之談。

　　鳳之辰皺眉，問：“她為何深恨無悔？”

　　“這就說來話長了……辰王殿下如果不嫌悶，就坐下來，慢慢聽。”皇貴妃做了個有請的姿勢。

　　鳳之辰雖然對她不改稱謂很不滿，但還是坐了下來。

　　“無悔長得肖似其母，這一點你可還有印象？”皇貴妃問。

　　鳳之辰點頭，道：“隐約記得一些。”

　　“嗯，那你應該記得賢妃入宮的事情吧？賢妃年輕的時候，容貌也算拔尖兒了，最要緊的是，她之所以能夠獲寵，除了她是皇後的人之外，還有一個原因，想必很多人都不知道。”

　　皇貴妃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什麼原因？”鳳之辰好奇地問。

　　皇貴妃道：“因為她的眼睛很像無悔的生母，而陛下當年……對無悔的母親，可是有過一段情思的，隻是礙于慈安太後，求之不得罷了！”

　　鳳之辰着實驚到了。

　　“無悔的生母的确是個美人，比無悔還多了幾分高貴的氣質，令人見之忘俗，陛下會看中她也不奇怪。隻是無悔的生母早已心有所屬，又懷有無悔，哪怕皇帝不介意她的過去，她也不願做皇上的女人。”

　　皇貴妃的話，讓鳳之辰如遭雷劈一般，整個人都傻了。

　　“你母後，包括賢妃之所以那麼讨厭無悔，都和這個有關。賢妃一開始因為這一點讓你父皇喜歡她，可又因為她隻是形似，卻無法做到神似，而被你父皇厭棄，覺得她實在是個草包，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女人做到賢妃那樣，也着實可悲，她又如何不痛恨晏無悔呢？”

　　皇貴妃看着辰王，問：“可辰王你想必很喜歡無悔吧？是不是失去之後，更覺得她可貴，後悔當年不夠珍惜呢？”

　　鳳之辰被戳到了痛腳，惱羞成怒，道：“這就不需要你過問了！”

　　“我當然不願意過問，無所謂了，從今日起，那些事與我再無關系了，我隻願追随先皇而去。”皇貴妃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鳳之辰看着皇貴妃，道：“小七和十一呢？”

　　“不知道。”皇貴妃拒絕回答。

　　鳳之辰冷笑，道：“朕會找到他們的！”

　　“鳳之辰，你要是敢傷害我的兒子，我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皇貴妃惡狠狠地看着鳳之辰，恨不得吃了他一樣。

　　鳳之辰輕描淡寫一笑，道：“你誤會了，我怎麼會傷害自己的弟弟們呢，朕不過是要好好保護他們，不讓亂賊們傷害了。”

　　“你……畜生不如！”皇貴妃忽然吐了一口皿，她已經服了毒了。

　　鳳之辰冷冷道：“就這麼讓你死了，太便宜你了，可朕也算為母後報仇了！”

　　“哈哈哈……鳳之辰，你不會得逞的，亂臣賊子，你休想得到這天下！”皇貴妃瘋狂大笑，又一口黑皿吐出來，她再也支持不住趴在了地上。

　　生命走到了盡頭，皇貴妃忽然記起了年輕的時候，她初入宮廷，對這裡還不了解，也曾吃過很多苦頭。

　　她一步步學會了深宮的生存法則，一步步走到了皇貴妃的位置上，她一心想要登上後位，可就差一步之遙了，卻再無可能。

　　這一生……似乎都沒有盡興過啊。

　　皇貴妃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罷了罷了……沒有盡興過，但也算不枉此生，知足了……

　　鳳之辰看着她閉上了眼，走過去試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和脈搏，确定是真的死了，才輕輕哼了一聲。

　　然後對着空氣道：“母後，你若是在天有靈，應該可以瞑目了，兒臣總算做到了，你要看着啊，看着兒臣将曾經踩在我們頭上的人，如何一個一個地踏在腳底！”

　　鳳之辰說到此處，一顆眼淚也跟着滑下來，那些皇後被廢，死于冷宮的日子，他連哭也是不能哭的，憤懑，不甘，痛苦，糾結……這一切的一切，終于結束了。

　　他登上了夢寐以求的寶座，而如今唯一能威脅到他的人，就是鳳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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