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第六百五十六章 重要的是什麼
“不治療?”蘇老當即橫眉一豎,“當初我和你說的治療中斷的嚴重性,你都忘記了嗎?現在雖然你中斷了些日子,但是好在日子不長,還不算太嚴重,要是一年的話……”
“我懷孕了。”淩依然開口道,“如果現在繼續進行手的治療,會影響了孩子吧,所以隻能先中止了。”
蘇老面色一凝,“懷孕的确是不能再按那個法子治療了,可是如果中斷治療的話,也許你這雙手,将來情況會變得更嚴重,到時候恐怕就連想要握個拳都難以做到。”
一旁的易瑾離當即臉色一變,“怎麼會這樣?”
“最嚴重的情況,沒準雙手會廢了。”蘇老又補充了一句。
易瑾離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怎麼會這樣?沒有别的方法了嗎?”
蘇老淡淡一曬,“當初治療前,各種嚴重的情況,我可是都和她交代過的!”
淩依然道,“也就是說,無法推遲一年再進行治療是嗎?”
“不是不能再進行治療,隻是那種痛,會比你之前所承受過的痛更要痛得多。另外,如果你在治療前,這雙手的情況惡化,提前廢了,那麼任何治療都沒用了。”
易瑾離的一張臉已經徹底的沉了下來,不管是她的手廢了,還是一年之後更痛苦的治療,哪一種,他都無法接受。
當初,他看過一次她接受治療的情況,看到那針刀在沒有任何麻醉的情況下,紮進她的手上,他整個人都起了寒顫。
那種痛,普通人都很難承受,更何況是再痛得多的痛。
“依然,我可以為你在國内外找更好的醫生,無論如何,都會把你這雙手給治好!”易瑾離聲音沉沉地道。
“國外我可不清楚,但是至少國内,能治她手的人,就隻有我了。”蘇老不客氣地道。
易瑾離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我知道了,謝謝您,蘇老!如果一年後,我這雙手還沒廢了的話,那麼就麻煩您再幫我治療了。”淩依然道。
蘇老盯着淩依然,“不怕這雙手廢了嗎?”
“孩子對我來說,更重要,我可以為了他們拼命,隻是一雙手而已,算不了什麼。”淩依然淡淡地笑了笑,仿若雲淡風輕。
蘇老看着淩依然的眼神,倒是有了幾分佩服,“那我開點方子給你吧,煮出來的藥汁泡腳,藥渣子你就敷手,一周三次,都是孕婦可用的!”
說着,蘇老直接開出了一張藥方子,讓淩依然到時候自己去藥房那邊按着方子抓藥就成。
“謝謝蘇老。”淩依然趕緊地道。
“你可用不着謝我,我這藥方子,隻是緩解你孕期這段時間的關節疼痛而已,可不保證你的手廢不廢。”蘇老快言快語地道。
淩依然笑笑,知道蘇老這人,其實是刀子嘴豆腐心,又道了一聲謝,這才和易瑾離離開。
到了車上,易瑾離拿過了淩依然手中的藥方,沉吟片刻後道,“回頭我先讓人去看一下這方子。”
“你怕方子有問題?”淩依然問道。
“不管有沒有問題,小心些總是好的。”易瑾離道,對他來說,現在她的任何事情,他都會緊張着。
易瑾離一邊說着,一邊執起着淩依然的手,垂眸看着。她的手指,就和她的人一樣,纖細得很,但是也正因為這樣,所以那些骨節的變形,看起來也就更加的明顯。
每每看到她的這雙手,他的心中就會泛起陣陣的痛意。
是自責,是後悔,更是一種無力。
明明他坐擁财富,想要什麼都可以那麼的輕而易舉,但是偏偏她這雙手,他卻好似無能為力一般。
即使為她找了許多這方面的專家,但是那些專家,對于她的手所下的結論,卻隻是頂多隻能緩解疼痛,卻沒辦法讓她的手,可以像常人那樣輕松地去完成各種精細動作。
一旦選擇在一年後再治療,如果她的這雙手真的有什麼萬一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甚至,甯可沒有這三個孩子,他也不想她廢了這雙手!
“不如繼續治療下去……萬一……”
“不行!”淩依然立刻拒絕,“這個治療,會影響胎兒,容易流産,我不會冒這個風險的,好不容易才有了他們,我一定要把他們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就算以後你這手,再也拿不了筆,寫不了字,甚至連拿杯水都拿不了嗎?”他道,那份焦躁不安,就這樣湧了上來。
“嗯。”她輕輕的應着,反手把他的大手攏在了自己雙手的手心中,“阿瑾,我剛才其實有想過,如果我這雙手真的廢了,會怎麼樣。其實我當年這雙手,說起來就是要廢了的,後來能夠恢複成現在這樣,已經是賺了。”
他神情凝重着,眼底有着一抹深深的痛楚,她不會知道,她現在的每一句話,其實都在讓他的自責,不斷地加深着。
“孩子……就這麼重要嗎?”好一會兒,易瑾離才低喃着道。
“對我來說,很重要。”淩依然溫柔道,“因為這是我們的孩子……等他們出生後,我會給他們很多的愛,可以教他們唱歌,給他們講故事,陪他們看動畫片,就算沒了雙手,也還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
他睫毛微顫,緩緩的擡起眼眸看着她,心中仿佛在掀起着波瀾。
所以……其實她已經做好了為孩子們犧牲一雙手的心理準備了!
就像之前,她願意為了肚子裡的那三個小家夥,去堵上她這一條命一樣。
為了孩子,她可以做到這種地步嗎?
“阿瑾,我想給我們的孩子幸福。”她的聲音響起在了他的耳邊,而她臉上挂着的,是堅定的笑容。五⑧○
他們的孩子呵……她終究和母親是不一樣的。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當初母親,會因為無法忍受貧窮,而輕易的抛棄了他和父親。
即使當時他苦苦哀求,甚至因為被母親推倒而差點送了命,但是卻依然無法阻止母親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