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齊城。
都指揮使任峰府邸。
家中老母生辰,任峰大擺流水席,整個任府那是賓客滿棚,鑼鼓喧天。
相較于别處的喧嘩,前院唱着堂會的院子卻有些安靜。
隻見戲台下,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遼東官職最高的三個官員正陪坐在一個豐神俊逸的矜貴公子身邊,不時的賠笑幾句。
蕭沫希用手輕點着桌面,一邊笑看着戲台上的戲,一邊随意的和三人先聊着:“本王運氣着實不錯呀,竟一下見到了三位大人,也免得我來回奔走了。
”
任峰陪笑道:“王爺說的哪裡的話,您若召見,我等自當登門求見,哪敢勞煩王爺親自奔走呀。
”
蕭沫希面上笑容不變:“你們三位可是司衙門最高官員,每日公務繁忙,本王可不能耽誤你們辦差。
”
這話一出,三人齊齊變了臉色。
今天是任府流水席的第五天了,他們真要忙于公務,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了。
這位蕭小王爺是在變相敲打他們呀!
剛好這時戲台上的戲唱完了,蕭沫希直接道:“下一出戲,就點精忠報國吧,遼東地處邊疆,三位大人在這裡守護大夏國門,可謂是勞苦功高呀。
”
“王爺嚴重,這都是下官們的職責。
”
任峰三人同時起身,目光閃爍不定,都在猜測蕭沫希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面對眼前這位,短短三年就讓大夏官員如雷貫耳的小王爺,三人絲毫不敢大意。
别看此人一臉溫和、笑容不斷,可三人都有耳聞,這是個談笑間就将能官員拿下的主。
蕭沫希笑看着三人,很是親和的讓他們坐下,随後,有一塔沒一搭的和三人聊着天南海北的事。
戲唱完,飯吃完,眼看天色已黑,任峰邀請蕭沫希以及陪同錦翎衛留住任府,蕭沫希爽快的同意了。
任峰親自陪蕭沫希去了客院,至于布政使和按察使則由任峰的二弟任二老爺送出府
“寒舍簡陋,還請王爺不要嫌棄。
”
蕭沫希笑着搖頭:“任大人太謙虛了,這院子很不錯,我等就厚顔叨擾了。
”
任峰笑道:“王爺滿意就好。
”說着,就開始吩咐院子裡的下人要好生伺候。
就在這時,府裡突然又喧嘩了起來。
“有刺客!”
“快來人,二老爺受傷了!”
聽到下人們的喊叫,任峰面色猛地一變。
蕭沫希也聽到了,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随即看向任峰:“任大人自便。
”
“多謝王爺,下官去去就回!”
說完,任峰就快步離開了。
聽着越來越大的喊叫聲,蕭沫希眸光閃爍不停。
一旁的吳玉堂看着亂糟糟的任府,納悶的說道:“誰敢跑來都指揮使府行刺呀?”
蕭沫希看了他一眼:“你應該問誰會來刺殺一個守衛邊境安危的都指揮使?”
吳玉堂:“對啊,誰呀?難道是胡人?”
蕭沫希望着院門外沒有說話。
吳玉堂又問:“我們要不要幫忙?”
蕭沫希笑了笑:“出門在外,理當客随主便,剛剛任大人并沒有請我們幫忙,我們還是不要亂插手的好。
”
聞言,吳玉堂沒再多說,聳着肩進房了。
蕭沫希沉思了片刻,避開了任府下人,縱身上了屋頂。
他們來哈齊城已經有些天了,接管這邊的錦翎衛後,秘密調查到,從胡人那得來的令牌竟是幾年前任峰命人制的。
所以,他們今天才會現身任府。
思考間,蕭沫希看到一個提劍蒙面黑衣人朝着這邊疾馳而來,在黑衣人身後,跟着好幾個任家護院。
看着黑衣人越來越靠近,蕭沫希并未有要出手的意思。
然而就在黑衣人經過客院時,好似察覺到了屋頂上有人,猛地擡頭看了一眼。
那雙眼睛
蕭沫希凝眉看着已跑遠的黑衣人,看到任府護院緊随其後,猶豫了一下,快速跟了上去。
客院拐角處,黑衣人被任府護院追上,雙方正進行着生死搏殺。
葉月瑩顧不得背後傳來的劇痛,咬着牙,奮力的擊殺着任府護院,終于在體力快要耗盡前斬殺了所有人。
“誰?!”
葉月瑩單膝跪地,用劍支撐着身子,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猛地抽劍站起,直指突然出現的蕭沫希。
看着蕭沫希,葉月瑩皺了皺眉,随即毫不猶豫的提劍朝他殺來。
蕭沫希沒想到葉月瑩如此果決,飛快的閃身避退,打鬥中,一把抓住了葉月瑩握劍的手腕:“葉兄弟!”
葉月瑩見蕭沫希認出了自己,掙脫蕭沫希的束縛,接下來的出招越發狠厲。
這是蕭沫希沒料到的,聽到有人靠近的聲音,不得不再次出聲:“葉兄弟,任府的護院馬上就要到了,你确定要一直和我打下去?”
聞言,葉月瑩猶豫了片刻,飛速的收手,然後就要朝着後門方向跑去。
轉身之際,被蕭沫希一把抓住。
葉月瑩徹底惱了:“怎麼,你想把我交給任峰?”
蕭沫希聽葉月瑩知乎任峰其名,語氣中還帶着濃濃的恨意和殺意,眸光一閃:“葉兄弟,後門那邊走不通的,你若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葉月瑩直接打斷了蕭沫希,提劍就要朝他砍去。
蕭沫希無奈,隻能奪走葉月瑩的劍,并摟住她的肩膀,将人固定住:“葉兄弟,我沒有惡意,噓,任府護院過來了。
”
不等葉月瑩反應,蕭沫希就帶着她跳進了客院裡頭
房間裡,葉月瑩滿臉戒備的看着蕭沫希:“為什麼要救我?”
蕭沫希一如既往的溫和,笑着說道:“葉兄弟忘了,在驿站的時候你也救過我,我也這算是還你之前的救命之恩了。
”
葉月瑩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蕭沫希:“葉兄弟,任大人守衛邊境,保家衛國,你怎麼跑來他府裡來行刺呢?”
葉月瑩的目光再次變得銳利起來,冷笑出聲:“任峰,保家衛國?”說着,提劍指着蕭沫希,“果然你們都是一丘之貉。
”
蕭沫希無奈的揉了揉額頭,避開劍,從容走到椅子上坐下:“葉兄弟,你又一概而論了。
”
葉月瑩:“你住在任府,可見和任峰關系匪淺,難道我還冤枉你了?”
蕭沫希見葉月瑩敵意越來越盛,正斟酌着該如何解釋,就聽到院子裡響起了護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