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儀病歪歪的靠在塌上,有氣無力的輕輕歎息出聲。
她這次去冬獵,原本還想找機會接近陸侯,跟他說說話,哪知道卻出這樣的事,最終連人都沒能見上一面,更别提說話了。
心裡忍不住的遺憾,下次再想見面,也不知是何事,若是他恨應約,見面倒不算是難事,可他卻是個守禮之人,并不肯出來與她相見。
“唉!”再次歎息出聲。
“小姐,你怎麼又在歎氣了,心中總是郁氣不散,不利于養病,大夫都說了,要保持心兇開闊,多想些高興的事情,這樣病才能好得快。”
丁香端了一碟子點心,從外面走了進來,嘴裡便不停的勸說着。
“你都不知道,你這次生病,可把奴婢給吓壞了。”真怕就這麼一病沒了,那她也活不成了。
好在是挺過來了,而且世子罰她時,因着小姐病重,身邊需要人侍候,便饒了她這一次,她如今仍就還能在小姐身邊侍候着,已是大幸。
“我這身子骨,從小就這樣,動不動就要病上幾天,你還不清楚嗎?”
“可是這次特别吓人,而且獵場還出那些事,也怪奴婢,沒能時時刻刻跟在小姐身邊,在你遇上危險時,都沒有護着你。”
“這也不能怪你,我騎的那匹馬,可不是一般的馬能追得上的。”薛婉儀搖頭笑了笑:“這次你也受罰了,大哥就是有些不講道理。”
真正動手腳的人,不去找人算賬,反倒懲罰起她身邊的丫頭來。
不過也明白父兄的顧忌,倒不好于此事上太過計較,不過這一筆賬已經記上,遲早會算。
“不關世子的事,确實是奴婢護主不利,合該得些懲罰,隻要奴婢還能在小姐身邊侍候,就很知足了。”
“你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情份自是不同的,你不用擔心這些。”
她說着,轉開話題道:“剛才我見你進來時,神色有些不太好,可是有什麼事?”
見她問起,丁香面露遲疑。
“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就算你現在不說,回頭我也能知道。”
“鎮北侯夫人因為進獻高産作物有功,被封為慧敏郡主,還賜下昭平郡為封地……”對方的身份是越來越顯赫了。
丁香一邊說着,一邊打量她的神色,随即又道:“小姐你也不要想太多,還是好好養病吧,也怪奴婢嘴快,什麼事都說到你跟前來。”
“你現在不說,我遲早也會知道。”薛婉儀搖了下頭,神情倒沒有我少起伏,隻淡淡開口道:“得封郡主,估計也并非因這一事,還有陸小公子救了太子一事,再加上不少人在暗中嘲笑她的身份低,皇上應該是有意為她擡擡身份。”
說完,她又道:“這其中,怕是少不了皇後娘娘在其中推波助瀾,太子可是皇後的命根子。”
“到是湊巧,正好就救下了太子。”她心中仍是不忿,隻覺得憑的都是運氣。
薛婉儀卻是搖了下頭,道:“倒也不算巧合,那位陸小公子聽聞從小習武,力大過人,危難時刻願意挺身而出救下太子,這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倒不愧是陸侯的兒子。”
聽她誇林滿月的兒子,丁香暗自撇了下嘴,雖那也是陸侯的兒子,但她怎麼也提不起好感,隻岔開話題道。
“也不知是何人這麼大膽,竟敢行刺太子。”要沒人行刺太子,也就沒這場事了。
“敢行刺太子的,又豈是一般人,不過這些事情,不是我們能議論的,你也别亂說話,小心惹禍上身。”
話是這麼說,但心中也有所猜測,太子若是死了,誰得獲利最大,那必然是齊貴妃一系了,隻是孩子還沒有生出來,怎麼就敢那麼笃定,一定會是個兒子!
不過這些事情,也不是她能摻和的。
“好在懷恩這次沒有跟着一起去,不然怕是非死即傷!”她有些幸慶道。
“這倒也是,隻是太子去冬獵,怎麼就不帶上我們家少爺一塊兒呢,未免厚此薄彼。”
“這事兒我也想不通,回頭問問懷恩吧!”
“好處都讓陸小公子得去了,我們家少爺不免有點虧。”丁香撇了下嘴。
“不是這麼算的,至少懷恩不必受這一場驚吓。”在她看來不去也是好事,回想自個被狼群追時的絕望,現在都心有餘悸。
“那侯夫人那邊,就這麼由着她嗎?”丁香問道。
薛婉儀默了片刻後,輕歎了一聲:“我現在還病着,先養病吧,此事也不急,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丁香聽得變色一變,難道小姐這是心生退意,不再執着于陸侯了,那般風華偉岸的男子,說放手就放手了?
小姐能放手,可她并不願意啊!
她這裡心思翻騰。
薛婉儀卻是繼續開口道:“這次的事情,讓我意識到了許紅鸾的狠毒,她不是說非陸侯不嫁,甚至甯願入府做小嘛,那我們就等着看好了,看她們倆人誰鬥得過誰,或是鬥得兩敗俱傷時……”
心知,這兩人都不是簡單的,林滿月很會算計,從她這裡掏了不少銀子去,而且每次碰撞,自己都沒有占到絲毫便宜。
許紅鸾也不是省油的燈,出手十分狠辣。
那就讓這兩人先鬥一鬥吧,自己就先退到一邊,隔山觀虎鬥,等她們争出個輸赢再說。
以前還是她太心急了,所以吃了這麼大虧,受了這一番驚吓,又病了一場,她倒是想得更明白了些。
丁香聽她說完,大松一口氣的同時,立馬連聲叫好:“小姐好計謀,不愧是國公爺的女兒,就是熟知兵法,讓她們兩個狗咬狗去!”
聽到她的話,薛婉儀便橫了她一眼道:“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又讀書識字,怎麼說話還這麼粗俗。”
“确實是奴婢的不是,一時激動就口沒遮攔了,不過小姐這法子是真好,不管她們誰輸誰赢,咱們心裡都痛快。”
最好是兩個人都鬥得慘敗收場,然後自家小姐入主侯府,到時候她做為陪嫁丫頭,自也有機會侍候侯爺不是。
如此是再好不過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