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告官,吳天冬也開始顫抖起來,出了人命,一告一個準啊,隻看推誰出來償命,不由悄悄看了一眼攤在地上的方天麻,也可能是一人,也可能是推他們二人出來……
許紅鸾深吸一口氣,隻覺得這人難纏極了。
“你可别忘了,在動手術之前,可是白紙黑字寫清楚了的,你也在上面簽了名字,手術的風險自己承擔。”
“你說有九成把握,哄騙我簽了名姓,害了我兒性命,想要讓這麼算了,做夢,我要告官,官府必然能判個明白。”汪顯彰赤紅着眼,一臉恨意的看向她。
以為哄騙他簽個名字,這事兒就能這麼算了嗎,他兒子就這麼白死了嗎,沒這麼容易,活生生一條人命,她當是什麼?
“你這人,真是一點道理也不講。”
許紅鸾冷笑了一聲,對吳天冬道:“去把鄭公子請來。”
吳天冬應了一聲,轉身就朝外走了。
“你還不知道吧,我這醫館當初還是鄭縣令的公子出錢,才開起來的。”既然不講道理,那就别怪她以勢壓人。
一般的平頭百姓,可不敢跟官府作對,即便是有錢的商賈,面對官府,也得低頭做人。
“我道你如何這麼嚣張,原來是背後有靠山呢!”汪顯彰同樣冷笑了一聲,道:“我雖是一介商賈,但卻是從府城來的,别當我是沒見過世面之人,鄭縣令也隻是小小一方縣令,在他之上,還有知府大人!”
“你說知府大人啊,我與他倒也有一面之緣,不過倒是跟他最寵愛的楊姨娘,略有幾分交情,當初楊姨娘生小公子時,我就在場呢。”許紅鸾微微一笑道。
所以這就是人脈,關鍵時候能幫大忙。
“你認得知府大人又如何,在知府大人上面,還有别的大人,我别的本事沒有,家裡銀錢倒是有些,我就不信,我家财萬貫,還告不倒一個你。”
他就說,她一個女人何其嚣張,原來背後還有不少人在呢,但那又如何,害了他兒子的性命,想讓他忍氣吞聲算了,這絕無可能。
許紅鸾聽得深吸了一口氣,這事兒處理不好,還真有些麻煩,若遇上個愛銀子的貪官,别說她這裡本就有些糾葛,就算沒有什麼事發生,人家也能胡亂栽髒個罪名,到時候她是有理說不清了。
“你給我等着,這事兒絕不能善了。”
汪顯彰放了句狠話,抱起兒子就準備要走。
許紅鸾眉頭一皺,有些不煩躁的嘀咕了一聲:“怎麼就這麼麻煩。”
随即身子往前一擋,道:“我是想跟你好好說清楚,把這事兒解決了,你現在太過沖動,萬一做出些不理智的行為就不好了,還是先在這兒冷靜一下,好好想清楚之後再說。”
“你是想把我留在這兒?”汪顯彰面色一冷,目眦欲裂。
“你需要冷靜,先待在這兒吧。”在她的地盤上,什麼都好解決,出了她的地盤,就不受她控制了。
汪顯彰又氣又怒,他是帶了十來個随從來泊陽縣的,隻是許紅鸾之前說,動過手術之後,身體會很虛弱,需要一些名貴藥材滋補身體,才能恢複得更好,他對泊陽縣不太熟,所以将所有人都派出去,收羅一些好物給兒子用,這會兒他身邊反倒無一人可用。
也怪他太相信許紅鸾這個女人了,誰知道這個女人美麗的外表下,有一顆吃人的心。
汪顯彰氣急之下,抱着兒子就要往前沖。
“冷炎。”
正養傷的冷炎,臉色不太好看,但他一身功夫,不是普通人能抵當的,他一出手,汪顯彰毫無反抗力。
“許紅鸾,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有本事把我一塊兒殺了,隻要我不死,我就跟你死磕到底。”明明害死了他的兒子啊,卻還如此理直氣壯。
“真是太吵了。”
不過片刻,汪顯彰被一條繩子綁了起來,嘴裡塞了塊破布,徹底安靜下來。
沒過多大會兒,鄭文才便被請了過來。
“紅鸾,出了什麼事,這麼着急把我請了來。”
鄭文才面上帶笑的朝她走了過來。m.zX.
“出了點意外。”許紅鸾露出一臉愁色,将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道:“我都跟他說清楚了,手術是有風險的,而且他也簽了名字,也是知道這事的,結果,出了意外,他又怪起我來,真是太不講道理了。”
“動手術有風險這事兒,大多數人都是知道的,而且你也跟他說清楚了,他們還願意動手術治療,可見這事怪不得你,大概他是見你一個姑娘家,覺得你好欺負,所以才會糾纏不休。”
鄭文才目光看向被綁住的汪顯彰,一臉鄙夷之色。
許紅鸾頓時長長吐出一口氣,總算還有人是理解她的,可見不是人人都不理智不講道理。
“他說要去告官,你說這事怎麼辦?”
鄭文才噗嗤一笑道:“告官有什麼可怕的,我跟我爹說一聲就好,他真要跑去衙門,那也是他沒理,到時候還得挨頓闆子呢。”
許紅鸾一想,事情的走向,大概也确實是如此,便更加放心了。
“那你說這人要怎麼辦,直接放了他嗎,就怕他出去會亂說話,影響到醫館的名聲。”她的許氏醫館,可隻有好名聲,絕不能讓人敗壞了。
“這人确實有點麻煩。”鄭文才想了想,道:“要不然,警告他一番,然後直接丢出城去,不許他再進城。”
這樣就不會有不利于醫館的傳言了吧。
許紅鸾點了點頭:“這也是個法子。”
但她總覺得治标不治本,出了城之後,他這張嘴必然也會四處傳揚。
她朝汪顯彰看了過去,便迎上對方那滿是仇恨的目光,回想起之前,這人還一副要跟她不死不休的樣子,說是家财萬貫也要跟她死磕來着。
不由暗自冷笑了一聲。
“行,那就勞煩你,幫我送他出城吧,聽說他還有些手下人,到時候一并給送出城去,不要在泊陽縣城裡生亂就好。”許紅鸾笑得一臉溫柔模樣。
鄭文才在她的笑容下,連忙拍了拍兇口,道:“這事兒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