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得了個莊子,正準備在莊子上種菜呢,也不想想這大冷天的,能種出什麼菜來,待雪一下,地都要凍住了,種的菜還能活嗎,我看她怕不是在嘩衆取寵!”
丁香一臉不屑的說道:“就說她一個鄉野婦人,哪懂什麼,連最擅長的田地都不知道怎麼侍弄,純屬是丢了侯爺的臉面。”
薛婉儀也是一臉的不解,連她這樣從來沒種過地的人也知道,天冷的時候根本就沒法耕種,不由再次問道:“當真是要在莊子上種菜嗎?”
“真真兒的,奴婢讓人打聽得仔細呢,絕對沒錯。”丁香拍着兇口保證道。
她可是小姐身邊最得力的丫頭,連這麼點事兒都做不好,跟吃閑飯還有什麼區别。
“可是,城外的莊子十分難得,拿着銀子都未必買得到,她這才來京城多久,怎麼就買到這樣的好田莊了,莫非又是陸侯幫她的?”
說到此處,她眉頭都皺了起來,覺得林滿月這個女人,真是會給人添麻煩,這麼難買的莊子,陸侯要買都不知要托多少關系出去,隻為買一個莊子,實在不值得。
“小姐,那你可就猜錯了。”
丁香神秘的一笑,道:“你猜都猜不到,她這莊子是從誰手裡得來的。”
見她這般神情,薛婉儀一向也是個聰明的,心下略一思索,又回想起前些天外面的傳聞,說什麼美味樓私會的話,這種事情,她也不知是誰傳出來的,反正她是壓根不信,人家成國公府的嫡出公子,又怎麼會跟個鄉野村婦私會,她聽到也隻當是個笑話。
但這會兒竟莫名想到此處了,她試探着問道:“難道是從裴公子手裡得來的?”
“小姐你猜對了,可不就是從裴公子手裡得來的麼,那莊子以前就是裴公子名下的,秋收那會兒,還見成國公府的管事去過莊子上,這也沒過多久,不知為何,那莊子的主人,就換了人了。”
丁香撇了撇嘴,覺得沒準就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得來的。
“要不是這次田莊上的動靜大,将周邊的人都驚動了,要不然還發現不了田莊已經換了個主人了。”
猜測成真,薛婉儀更驚訝了,不明白為何她一個鄉野村婦,才來京城多長時間,竟然與成國公府的公子攀上交情了,連田莊都送,可見這關系非淺。
“讓人仔細打聽一下,看她與裴公子是什麼關系,說他們私什麼的,我是壓根不信,别拿這話糊弄我。”
她雖然很愛聽别人說些林滿月的不是,但與裴公子私會這樣的事,實在太離譜,她根本就不信。
丁香便低垂下頭,這事兒她其實也不信,但她巴不得是真的,真要跟别的男人私會,待到陸侯回來,就能直接休了她,到時候自家小姐就能入主侯府了。
“是,回頭奴婢就讓人去打聽,對了,田莊那邊?”
“自然也是要打聽的,派人過去瞧瞧,難道還真能在大冷天的種出菜來不成?”薛婉儀皺眉。
若是種不出菜來,鬧個大笑話,她倒是樂意看,但若真種出來了,怕是朝中的農官,都要對她刮目相看了。
“依奴婢看,肯定是糊弄人的,她能有什麼本事。”丁香撇嘴。
“不要小瞧人,之前不是才吃過虧麼,你怎麼就不長記性。”薛婉儀訓斥了一句,心裡頗有些煩躁。
人家是名正言順的侯夫人,她又不好太過明目張膽的針對,以至于這麼長時間來,一點進展也沒有,也虧得陸侯不在京中,那兩人沒有怎麼相處,也就談不上多深厚的感情,這讓她稍舒坦了些。
“是,奴婢知道了。”丁香心中暗恨,不由又為林滿月添了一筆,那就是個禍害,連累得她被小姐訓斥。
隻眼中閃過一絲兇光,勢必要将林滿月拉下侯夫人之位不可。
莊上的棚子搭起來,劉莊頭就特别上心,别看文管事說是不值錢的東西,但在他眼裡,這些東西可精貴着呢,沒見這幾天,多少人來跟他打聽,别說他這個沒見識的,就是那些見多識廣的,也都沒見過呢,可見有多稀罕。
這幾日,他都在盯着人往棚子裡面種菜,不時在各大棚之間巡視一番,嘴裡不時的叮囑幾句。
“你們進出的時候,或是路過大棚的時候,都給我小心着些,這塑料薄膜不結實,不耐磕碰,一不小心就給弄壞了,這麼稀罕的東西,賣了你們都賠不起。”
“莊頭,你放心,我們都小心着呢,這樣的好東西,哪裡舍得磕碰壞。”能在大冷天種出菜來的東西,能不是好東西嗎?
“行,你們心裡有數就好。”
話說着,他又不由感慨出聲:“咱們的新東家是好人呢,就說這地裡的菜,真要種出來了,可少不了你們的好處,我就一句話,你們可千萬上心些!”
“莊頭,用不着多說,大家夥心裡都有數呢,隻種莊稼,累死累活能收多少回來,也不過是混個溫飽,但這冬天種出來的菜,那可菜價可貴得很。”
雖說他們也沒有在冬天賣過菜,但心裡想想也清楚,冬天根本就沒啥菜吃,能在冬天賣菜,那怕是要賣出個肉價來,想想都激動得很,這地雖然是主家的,但他們出力幫着種了,也能落一份,這菜真要種成了,怕是比忙活一年種莊稼都賺得多。
“正是這話,這菜種好了,可少不了你們的好處,所以我才叫你們多上心些,别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地裡的菜必須得排在最前頭。”劉莊頭喋喋不休的說着。
衆人也不覺得煩,他說一句,下面的人就接一句,越說越有勁。
“能想出冬天種菜這法子,咱們主家就不是一般人啊!”
劉莊頭一臉贊同道:“那還用說,從一介農婦做到侯夫人,咱們主家能是一般人?”
自從文管事跟他說過,這地裡的菜種出來,會分給莊戶三成時,劉莊頭整個人都成了侯夫人的死忠粉。
隻說平常時候的菜是不值錢,但冬天的菜,那得是什麼價,地裡出産的三成,又是多少,又能換多少銀子,這個賬他到現在都沒算明白,隻是心裡想一想就激動得很,這一激動起來,就免不了話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