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再見奶娘

　　  “奶娘！”

　　  楚蓁哽咽地開口，不爭氣的眼眶一下子通紅。

　　  但她卻沒敢在婦人面前流淚，因為對楚家人來說，眼淚已經變成一種恥辱！

　　  她們想要的是報仇，而不是自艾自憐！

　　  “小姐別哭。”

　　  鄔雅連忙上前抹去她眼角搖搖欲墜的淚珠，心疼極了，“還有老奴陪著您，您不是一個人。”

　　  “對，對……”

　　  楚蓁強忍著掉眼淚的衝動，緊緊攥著婦人的雙手，艱難地吐出一句話：“奶娘……你瘦了。”

　　  鄔雅是祖父的奶娘的女兒，她們鄔氏一族一直都是楚家的忠仆，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

　　  楚蓁強咽下一口心酸，追問道：“她們是不是苛待你了？”

　　  “沒有。”

　　  鄔雅搖了搖頭，“老奴隻是太思念小姐您了，時常食不下咽，消瘦也是自然的。”

　　  她最怕楚蓁也同她一般，被皇帝給囚禁起來，作為威脅的籌碼。

　　  如今看到楚蓁好好的，她也能放心了。

　　  想到這裡，鄔雅又將目光放在少女身後的白衣男子身上，恭敬地說：“想必這位就是陸將軍，小姐受您照顧了。”

　　  “哪裡。”

　　  陸千墨微微頷首，“楚楚是我的夫人，照顧她也是理所應當。”

　　  此時的他，不再以‘本王’二字自稱，對待鄔雅的態度，也如同對待她的娘家人一般，給足了面子。

　　  這一細微的變化，自然而然地落入了楚蓁的眼中，讓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奶娘。”

　　  楚蓁忍不住開口：“以後你就安安心心地留在我身邊，再也沒人敢欺負你！”

　　  那聞妃豈是個好相與的，就算鄔雅安分守己，也免不了被冷嘲熱諷，暗地裡給她苦頭吃。

　　  “可是……”

　　  鄔雅有些顧忌地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老奴離開的事情，定然會被皇帝所知曉。”

　　  “不。”

　　  楚蓁搖了搖頭，篤定道：“秦帝他不會知道的，聞妃還想要她那條小命呢，豈敢將此事告訴秦帝？”

　　  看不好人，那就是聞妃的失職，秦帝找不著人，便隻能拿聞妃開刀了。

　　  聞素月是個聰明人，想必發現鄔雅不見了以後，定然會千方百計地找個替身瞞天過海。

　　  “那老奴便放心了。”

　　  鄔雅終於露出一絲安心的微笑。

　　  兩人許久未曾見面，此刻有很多話要說，但是礙於陸千墨和紅翎在，說私底下的話總是有些拘束。

　　  陸千墨心知自己在此不太方便，低聲和少女細語了幾句，便起身朝庭院的方向走去。

　　  而紅翎則是忙著找巧兒，也不多加停留，轉身便隨白衣男子一同離去。

　　  一時間，屋內便隻有她和鄔雅。

　　  “奶娘。”

　　  楚蓁拉著她的手，引她坐下。

　　  “當初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什麽時候被秦帝抓走的？”

　　  仔細想想，當初她走遍了整個楚府，確實沒有見到鄔雅的屍體，隻是那時早已被悲痛淹沒了理智，哪兒想的了那麽多？

　　  “說來話長……”

　　  鄔雅微微一歎，依稀回憶起當日的情景，“當日老奴奉夫人之命逃出王府，一路尋找小姐的蹤跡，想讓您快些逃走，可是沒想到，後來竟被禁衛軍發現，這才被當做人質囚禁在常春宮。”

　　  說完，鄔雅面露感激之色，“多虧了夫人，否則老奴早就……”

　　  “奶娘！”

　　  楚蓁連忙打斷了她的話，目光緊緊地盯著她：“咱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想必爹娘他們在九泉之下，也不願看見我們日日傷心。”

　　  “是啊……”

　　  鄔雅不禁感歎了一聲，“夫人當時也是這麽與老奴說的，還讓老奴勸慰小姐，莫要因為仇恨而蒙蔽了雙眼。到底是人老啦……小姐比老奴想象中的還要出色許多。”

　　  就比如那個機靈的丫頭，紅翎。

　　  竟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半夜潛入常春宮，將她救了出來。

　　  以至於到現在，她還以為這是在做夢呢！

　　  “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楚蓁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婦人的手背，勸慰她不要再想那些可怕的過往。

　　  鄔雅已經老了，經受不住那麽多的折騰，而她現在能做的，就隻有勸她放寬心，好好頤養天年。

　　  “對了。”

　　  鄔雅忽然想起了什麽，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庭院的方向。

　　  “那位陸將軍，待小姐可好？”

　　  一聽見鄔雅提起陸千墨，楚蓁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眸，猶豫了半響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他待我很好，又多次救了我的性命。”

　　  “那小姐可想過與陸將軍白頭偕老？”鄔雅認真地問。

　　  “這……”

　　  楚蓁一時不知該如何與她解釋，解釋自己年幼狂妄，早已拉著她口中的陸將軍拜了堂，成了親？

　　  罷了罷了，還是莫要刺激她了。

　　  楚蓁故作沉思地默了半響，衝婦人點了點頭：“想過。”

　　  她想，這世上大概再沒有第二個男人，能像陸千墨這般待她如此之好。

　　  “娘親常說。”

　　  楚蓁恬靜地笑道：“人要知足，要學會把握眼前的幸福。”

　　  說這句話時，她的眉眼間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柔和，讓人也忍不住跟著她輕笑了起來。

　　  “小姐明白就好。”

　　  鄔雅滿心歡喜地笑了，“老奴瞧著，陸將軍是個值得托付的人，不僅沒有因為楚家的緣故虧待小姐，還將小姐接到王府親自照顧。”

　　  一說到陸千墨這個，鄔雅滿口都是稱讚，讚揚得楚蓁有些懵。

　　  “等，等等。”

　　  楚蓁連忙出言打斷了她的話，在婦人不解的目光下，問：“您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她是指奶娘誇讚陸千墨在這段時間裡，待她如何如何好之類的話。

　　  隻見鄔雅愣了半響，不解地回答：“是紅翎丫頭方才在路上與老奴說的，有什麽不對嗎？”

　　  “沒，那倒沒有……”

　　  楚蓁有些鬱悶地扶額，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陸千墨培養出來的得力下屬，就是不一樣！居然還能將救人的時間擠出來給奶娘洗腦？

　　  難怪奶娘剛剛看陸千墨的眼神總有種莫名的欣慰，就像替自己女兒挑女婿一般。

　　  這個紅翎，等會兒非要好好請教請教她，到底誰才是她的主子。

　　  “對了小姐。”

　　  鄔雅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楚蓁下意識擡眼看她，隻見她在袖口裡小心翼翼地摸索著什麽，模樣很是謹慎。

　　  沒過多久，鄔雅便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張被折疊整齊的錦緞，頗似……

　　  “這是夫人特意托付給老奴的，您和陸將軍的婚書。”

　　  (本章完)